她忽然撤下了所有防御,念了一道极短的咒语,双手成剑印状。
以气为剑。
锐利无比的暝气直冲落心诡而去,它扭曲的脸孔笑了一下。
漆黑无比的血煞戾气包裹住江燕的“剑”,一点一点将其吞噬。
忽然,它开口道:“我好怕……”
是纪小禾的声音。
与邪佞神情不同的是,这声音中充满害怕与茫然。
江燕愣住了。
如果杀了它,就是杀了纪小禾。
“姐姐已经死了,现在连我也要被带走……”它笑了起来,“是被你杀死的!”
江燕跌坐在地,双手无力地阻挡着煞气侵袭。
她已力竭。
另一边,李宗白抓着头发,一些奇怪的字眼不断从他口中冒出。
不知怎么回事,他的脑中突然浮现大量记忆画面与咒语,由于过于庞大,他完全没有余力思考。
找出那道咒语,一个微弱的声音在心中喃喃道。
于是他像翻书一样快速翻过那些埋藏的记忆,越翻越快,数不清的画面片段在眼前闪过。
汹涌的江水、策马在原野上奔驰、与陌生的人们交谈……
终于,他“看见”自己捧着一片陶板,将形状奇特的文字仔细刻写在上头。
他努力看清那些字。
一串奇异的、吟唱似的音节猝不及防从他口中倾泻而出,伴随着不容忽视的暝暝之力──那是一股纯净无比的能量,既非善也非恶。
李宗白感觉到自己不再是自己,他熟练地咏唱奄文咒语,彷佛早已练习过数千次,愈来愈丰沛的暝气聚集在他周围。
他所结的手印非常古老,连江燕也不曾看过。
她怔怔地看着他从身边走过,步履平稳坚定,而他的暝气既是一面盾,也是一把剑,破开了诡异的血煞之气,同时牢牢护着自身,没有一点缝隙。
“我好怕……”
面前的诡异渐渐变形,又回到无害男孩的模样,抽噎着,浑身颤抖。
李宗白不带感情地瞥了它一眼,五指钳住它的头。
“出来。”他平静道:“自天地开创起便有暝暝,阴阳相生,人归世,灵归暝……”
男孩发出一声凄厉的嚎叫,整间房屋为之震颤。
墙上的挂饰与相框全都被剧烈的震动摇下,江燕忙爬去护住昏迷的纪家夫妇。
纪小禾面上被一团黑影笼罩,像有什么挣扎着不愿离开。
他们因出生时辰相同,气运相仿,结合几乎密不可分,可此时落心诡的煞气却一点一滴被净化,化作白色光点散逸在空中。
李宗白身躯围绕的暝气愈加明亮刺目,呈现一种无暇的白,即便是没有阴阳眼的普通人也能清楚看见。
黑色的煞气逐渐减弱,落心诡的灵自纪小禾身上脱离。
李宗白微一合掌,落心诡便聚拢为黑球。它的血煞之气在球体中翻涌着,极力抵抗。
然而李宗白只是一弹指,那黑球转瞬之间便化为一口暝气消散。
就在落心诡回归暝暝的同时,屋内一切的异象都停止,李宗白也随之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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