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如玉的师兄站在破碎的梦武门牌匾之下，低垂着脑袋，黑色的头发上裹着不知何人的鲜血。

他转过头看着年幼又胆怯的秦霄，一步步靠近，银剑在地上拖出金属的火花。

隐藏在乱发之下的是一对恶魔的眼睛。

可是他没有扬起死神的镰刀，只是跪在地上，轻轻摸着秦霄的脑袋，仍旧说着温暖的话：

“师弟，我们走吧。”

“可是…你杀了师傅，师姐，你杀了所有人！”

少年秦霄推开师兄的手，那双布满梦武门所有人鲜血的手。

师兄眼神突然冷冽，站起身子将手中的剑狠狠劈开身旁的地面，划出一道沟壑，压抑着愤怒低吼：

“那是因为他们阻了我的路！师傅是骗子，所有人都是骗子！”

说完他将剑丢在地上，双手用力夹住秦霄的肩膀，双目深处带着疯狂：

“小师弟，你知道吗，这个世界有仙！有真正的神仙！凡人也可以变成仙，我学会了，我找到变成仙的方法了！”

“可是他们呢，说那不是仙，是魔，是邪术！”

师兄低垂脑袋，无声的狂喜带着肩膀都在颤抖，随后语气冰凉带着漠然：

“他们是在嫉妒我，嫉妒我拥有了一切，嫉妒我才是能给这世间带来安宁的人。”

“跟着我走吧，我们一起，去打造一个没有痛苦没有悲伤的极乐世界。”

少年秦霄被师兄的癫狂吓住了，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师兄，这就是个疯子，毁掉他所有温暖的疯子。

他举起藏在身后的匕首，含着眼泪对准师兄的心脏用力的往下压，刺啦一声，结束了童年所有的美梦。

师兄倒下时，那双眼睛，坦然，释怀还有对秦霄的怜惜，所有的情绪在那对眼神涣散时，烟消云散。

少年秦霄颤抖着看着自己的双手，愣愣的呆在除了他没有一个活口的梦武门。

浓郁的腥臭替代了所有的笑脸。

…

秦霄低头，自己的双手仿佛还粘着那时师兄的鲜血。

他不会演戏，他只是模仿了所见之物。

当他将师兄的眼神再次临摹而出时，他突然明白当时师兄的心情。

一个屠尽门派上下的武学高手，怎么会躲不开只有一把匕首的稚童。

师兄是自杀的。

邪术侵蚀了他，最后死在秦霄手中，是他跟邪术最后的争斗。

他赢了，带着对秦霄最后的温暖离开了，去往他梦中的极乐世界。

秦霄眼睛有些湿润，轻声对着手掌低语：“恭喜你师兄，你赢了。”

轰——

秦霄突然感觉身体有些异样，有种说不出来的舒适感，他并不知道灵魂深处的黑气，其中一缕溢散出金光，寥寥升起，送进灵魂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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