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盛庸刚落下的心不由再提起来。怀里的美人已经自行离开。朱盛庸只能追踪到她妙曼的背影。
“冯嫣?”朱盛庸有心问她是不是看到了书信,又直觉觉得她不会承认,或者,承认了他也解释不清楚。
“你外公怎么样了?”冯嫣头也不回问。
她前面正好是个衣柜,衣柜中间正好有一面穿衣镜。她虽然没有回头,朱盛庸却能从穿衣镜上看到她紧咬的嘴唇。
那一瞬,朱盛庸确凿明白了:她看到了!
“对不起。”他呢喃。
“我只是问你外公怎么样了。何来‘对不起’?”冯嫣转过身,仰着头,默默笑着问朱盛庸。
朱盛庸从她的表情上,看出她现在深究他的小细心思。他不知道他该喜该悲,该侥幸还是该庆幸。
“外公肺部感染控制住了,但是因为拖太久,已经拖得身体很虚弱。现在整体免疫力低下,医生建议额外补充人体免疫球蛋白,这个东西很奇缺,要托人到国外买。”
“你不是有个同学在美国吗?叫李礼刚?”
朱盛庸心里咯噔咯噔的,他幽微地叹了一口气:“关键是那东西很贵。”
“很贵?那你还不打起精神去找工作?”冯嫣的目光,有一闪而过的凌厉。
朱盛庸内心抽痛,不得不承认:“你说得对。如果我去人才市场……”他本想说,如果我去人才市场,你愿意陪我一起去吗?
冯嫣打断他:“我正好去上海图书馆。我们可以约好晚上5点钟在马当路上的小面馆里见面。”
朱盛庸定睛望着冯嫣。今天的冯嫣很决绝,甚至有些冷酷。
“好的。”
自认理亏的朱盛庸只有听命的份。
收拾收拾,他去了人才交易市场。
哥哥朱盛中说过,人才招聘市场上,现在是卖方市场,想就业很容易的。朱盛庸天生地信以为真。
真的进了人才市场才发现,市场上的公司分层级,人才更分层级。跌跌撞撞、断断续续找了三个星期的工作,朱盛庸明白了一件事:只怕他没有冯嫣在市区找到一份好工作的命!
挤了一身臭汗,饿到两腿发软,朱盛庸手里只收获了一张面试纸条,而且这个公司远在浦东外高桥!
脑海里搜索外高桥的信息,首先蹦入脑海的是那句在上海脍炙人口的老话:宁要浦西一张床,不要浦东一间房。
上海外高桥起先泛指浦东新区高桥镇外围的广大农村地区,“外高桥”曾是当地村民对外介绍的口头称谓。
1990年,外高桥保税区诞生,作为浦东新区的“同龄人”,芦苇遍布的外高桥一跃成了国际贸易的风水宝地。朱盛庸就业的这一年,外高桥港区一期工程建成。这一年,上海港集装箱吞吐量直接迈进百万大关。
据说外高桥港区二、三、四、五、六期工程加速建成,目标是从百万吞吐量突破到千万。
距离与冯嫣碰面的时间还有一段时间,朱盛庸决定先回家洗个澡,换件干爽衣服。回家换洗后,站在桌前查看上海地图,在浦东边边上找到外高桥保税区时,朱盛庸的一颗心,彻底跌到谷底。
不行,实在太远、太远了。
连金山县城都不如。
朱盛庸默默地将上市公司“上海外高桥保税区开发股份有限公司总部行政干事”的面试邀约,送进了垃圾桶。
跟冯嫣在马当路碰面后,为了免受冷嘲热讽,朱盛庸干脆隐瞒了这次的面试邀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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