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姜边陲,河西走廊,都尉府内,卫一跪在书房之中,面向一人,几乎血泪齐涌。
“主子,卫七卫八和二十余名兄弟遭了埋伏,被困在芦苇荡,拼死送我出来给主子这个,卫一不辱使命。”
谭穆林打开信件,是二皇子的谋士狄子玉与西夏虎威将军的来往的秘辛。他凝神看了一刻,收好信件,起身出门踏马而去,卫一忙跟在身后一路护卫。
他家主子足智多谋,又武力高强,有他出马,卫七卫八算是保住了一条命。只是不知那些兄弟现在还活着没!
因是秘密行动,不能惊动军队,更不能泄露风声,谭穆林只身一人只带着身边能信任的卫一冲进了芦苇荡。
芦苇荡内此时战意正浓,卫七左臂受了伤,杀红了双眼。二十余人的小队还能站着的只剩九人。看到谭穆林的他们仿佛有了主心骨,明明已经处于劣势却硬生生的又将敌人杀退了一波。
…………
叶晚秋对他未来的夫君此刻面临的危险毫不知情,满脸笑意的站在院内看着建好的新房。
陈氏瞧见叶晚秋又出了门现在太阳下,赶忙拉了叶晚秋进屋,“哎哟,我的小姑奶奶,本来就不白,这么大的太阳,还站在外面晒,那不晒的更黑了!”
说着拿出不知从哪儿寻摸来的润肤膏,给叶晚秋脸上抹了厚厚一层。
陈氏的好意她能感受得到,这段时间日日看着她,不让出门,就在屋内养着,其实现下脸上的皮肤看上去已然要好多了,比起之前黑的跟碳似的,叶晚秋对现在的自己已经很满意了,这可是当年最流行的健康色呢!
出不得门,但家里的事不能不管,叶晚田三月十八娶妻是个大日子。她便在屋内安排婚礼事宜,让叶晚粮跑腿,采办买卖都让他去,也算是刻意的在锻炼他了。
叶晚粮跑腿跑的欢快,对于大哥叶晚田,他的心是向着他二姐的。二姐操心着这一家子的吃喝,操心着大哥的婚事,他操心着二姐的嫁妆,听人说女子出嫁若是没有嫁妆或嫁妆不够丰厚是会被夫家瞧不起的,他不要二姐被别人瞧不起。他来来往往的跑腿,已然从里扣出来不少的铜板子。这些都是要存起来给二姐置办嫁妆的。
叶晚田的婚事办的很热闹,院子里里外外坐了二十来桌,流水席吃了整整一天。
这天晚间,吃了酒的叶晚田竟在新房里哭了起来,弄的新娘子手足无措。许是吃多了酒,平时寡言少语,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的叶晚田趴在新娘子怀里絮絮叨叨的念个不停,
“当初家里日子难熬,一家子差点都活不下去了,是突然懂事的二妹辛苦拉扯着小弟,还日日操心着我。小小年纪就会漫山遍野的找吃食,是我没用,脑子不好使,还是个瘸子,除了种地啥也不会,就是种地也管不起一天两顿的糙米汤。
当时突然从京上来人说大官人和二妹有婚约,我就想着日子熬出头了,二妹能嫁个大户人家,穿金戴银,不用再跟着我们忍饥挨饿。
是我没用,就连修房娶妻都要二妹劳心劳力。
我知二妹不愿嫁的,她现在连话都不愿与我多说,她心里怨着我……”
叶晚田话还没说完就倒在床上睡死过去。
送醒酒汤的叶晚秋站在门外,心揪的难受,现在她也不怨大哥了,命运如此,那官威压下来,就算他想拒绝这门亲事那也是拒绝不了的,擦了擦眼泪,她敲门进了屋。
“大嫂,你别听我哥瞎说,他是个值得嫁的男人,就是忠厚老实了些,你以后多担待着点。他会是个疼惜你的好丈夫,若是以后他欺负你了就跟我说,我帮你想办法收拾他。”
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对银镯子给新娘子戴上,
“家里也没什么好的,这个给你算是妹子给的见面礼了。”
“这怎么行,这么沉的镯子太贵重了。”
叶晚秋按住她摘镯子的手。“这是你该得的,以后日子也会越过越好的。”
村里的年轻人在门外吵着要闹洞房,新娘子脸皮薄羞的脸都红透了,求救一般看着叶晚秋,叶晚田睡着了,这些人闹起来没个轻重,她一个人肯定顶不住。
叶晚秋拍拍她嫂子的手,莞尔一笑,“别怕,没事的,我把他们堵在外面,不会进来的,你安心休息。”
出了门,叶晚秋母鸡护小鸡般守在门口,从荷包里抓出一把铜钱洒出去,一群人欢天喜地的抢着铜板,叶晚秋大声道,
“领了红包就回去歇了吧,我大嫂脸皮薄,你们可不许进去吓她。谁要是敢进去闹,看我饶不了他。”
人群里立马有人打趣,“还没嫁人当太太呢。这太太的气势就拿出来了。”
一下子闹哄哄的的人群就安静下来,感觉到这句话说的不对,那人立马禁了声,大家看叶晚秋面色不善,又一哄而散。
这叶家丫头以后是要做官太太的,谁要是得罪了她,以后她记仇可就不好办了。
…………
夜深了,独自坐在油灯前的叶晚秋看着手上的银钱,咬了咬牙,决定再买一些良田。反正这钱都花了,一两是花,十两也是花。既然那家把五十两银给她了,那她就该花。
当然她还是侥幸的想着若那家推翻了婚约不愿意再娶她,那就再好不过,她再赚钱把银子还上就是了。
叶晚秋当初打算不动那笔钱,最终还是挪用了,她攒了几年才攒够修房的钱,大哥结亲却是再拿不出钱了,她总不能一分钱不花让人家姑娘白白就上了他家来。就算嫂子愿意,嫂子的父母也不会同意。
不管怎么说,大哥的终身大事总算是解决了,她心里也踏实许多,就算以后离得远了,她也不用日日挂心大哥的日子不好过。
今天在厨房的时候,张婶跟叶晚秋说村头王麻子家要卖地,“上等的良田,足有二十亩之多。那王麻子是家里的独苗苗,他老子娘攒下了不少家产,据说是为了避祸才来下河村置办的田地。
前段时间王麻子爹娘遇了难,不知怎么死在了外面,王麻子就像脱了缰的野马,没人管,天天在外面赌。这不,家里啥都没了,老婆孩子都拿去作赌资输给了别人。现在放出消息说要卖地,而且是贱卖。之前听你提过一嘴,说想买水田,这才说与你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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