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见都戈压低身形,疾奔到羊马城前,纵身一跃的同时,抬起左臂挡住射来的长箭,然后就势撞向壕桥上的敌兵,连人带桥一起砸进沟底。
补完刀后,他翻出羊马城,跑出三步,急停扑倒,让过数支箭,手脚并用爬到另一道壕桥,避开迎头一刀,单手握紧一端,用力掀起。
而后将壕桥旋转一周,挡箭的同时,甩向敌人密集的区域。
被扫中者,有的被砸晕,有的失去平衡掉落在沟内,惨叫声此起彼伏。
就在这时,外围几个压阵的长箭骑手,也纵马上了缓坡,张弓搭箭欲将他就地射杀。
秦川赶紧反身去拿弩,却听三声箭响,待他返到墙边时,四名骑兵已坠马倒地,其中一人胸口,插着把弯刀。
战马惊散,再看都戈,手起刀落,不时用敌人尸体遮住来箭,身体的每个部位都化作杀人的利器,横冲直撞,无人可挡。
这哪是之前那个干饭少年,完全就是一个……杀人机器。
呜呜——
号角再度吹响。
大抵是那几个强弓手的阵亡,彻底激怒了突厥的领军将校。
秦川看到大队突厥兵纷纷下马,缓缓从四周压上,把北四燧围了个水泄不通。
照眼前态势发展下去,就算有十个都戈也挡不住。
他略加思索,连忙冲到梯子,下到伙房。
一推门,只见老葛一动不动,背坐在锅灶旁。
箭是酒荣儿射的?
秦川心想若是能活下来,定要去找那老头求教一番。
有那俩狠人在前,他不敢妄自揣测老葛在做什么,估计是养精蓄锐?
秦川扯下两帘布,将十几罐火油打成两个包裹,临出门跟老葛打了声招呼,却也没得到回应。
他毫不在意,因为这才是高人的范儿,平时不显山不露水,关键时刻才天神下凡。
匆匆赶回烽台,秦川把两帘布绑在一起,做成个简易的投掷工具,然后小心翼翼往里面放入一个火油罐。
他深吸口气。
不到半丈远的地方,就是火堆,这要一旦玩砸,自己怕是连个灰都剩不下。
秦川两手各拽一头,旋转时,眼睛死死盯着用布兜着的火油罐,心说你可一定要给老子争口气。
转了有三圈,他左手一松,走你!
罐子擦着女墙上沿飞出,他赶紧跑去查看。
好险!
虽说落在了羊马城外,但差一点就砸到沟里。
有了刚才的经验,秦川调整好角度,诸如此般接连甩出十来罐。
看差不多够了,他来不及擦汗,抽刀将帘布割成几条,绑到弩箭上点着。
一切准备就绪,秦川弓身凑到梯子口,低头看了眼手里的弩。
臂张弩,射程三百步,初速比寻常弩要快很多。
但要射的目标也就几十步,准头实在不好把控。
可下面的突厥兵已经接近缓坡,根本没工夫试射。
他心一横,抬起弩,望山对准火油,扣动了弩机。
嗖——
一道黑影脱手而出。
秦川大惊失色,弩箭跟瞎了眼似的,奔着都戈飞去。
他还没喊出口,一个挥刀的突厥兵捂着腹部倒在了地上。
闪到一旁的都戈,朝这边比了个大拇指,心有灵犀般且战且退。
眼见大批敌兵即将越过火油圈,羊马城陷落在即。
就在这紧要关头,三道火箭飞了出去。
轰的一声,火势极速蔓延,北四燧外凭空升起道火墙,仿若一条火龙,肆意吞噬里面的一切。
不乏有悍勇之人企图硬闯,可刚一靠近,就发现这火邪门得很,沾之即着,最后也只能无奈退却。
秦川见敌军缓缓后撤,兴奋地朝楼下大喊。
“酒荣儿!”
“爷爷!”
“你就是我亲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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