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春联,过年卖春联喽……”
早上刚过八点,孔庄就想起了一个极为稀奇的声音,之所以说它稀奇,是因为庄户们以前听到的都是卖豆腐、卖馒头、卖锅饼之类的叫音,哪里听到过卖春联的呀。
不过这稀奇声音倒也没有引起他们多大的兴趣。
孔庄距离良黄村很远,可以说是弋江镇的一南一北,孔庄在北,良黄村在南。
薛皓之所以开局选择这个村子,还是因为他羞涩,这毕竟是他第一次吆喝卖东西,要是卖的好了那没话说,卖的差了他可要失了面子的,所以这第一天第一炮他便选择了孔庄这个距离良黄村最远的村子,就算丢脸,也不会传到他们庄子上去。
这吆喝声也不是他一直吆喝的,而是他吆喝了一次录入喇叭里,然后这个喇叭循环往复,这可省了他绝大的力气。
孔庄也和他们村子一样,最主要的大路才铺了碎石,其他的小路都是大家两条腿压出来的硬泥路,幸好没有雨天,也没有下雪,否则的话路可就不好走了。
大半个小时过去依然没有人出来买,薛皓也不着急,他都打算好了今天就窝在这个村子里,要是在这个村子卖不出去,那么就算去别的村子也是一样,再说了,过年还有一个月呢,他不信这个庄子的人都把对联门帘买好了。
时间慢慢流过,不说大路,就连中路和小路他都窜了两遍,算是初步熟悉了孔庄的布局,人数也有几百户,跟他们村子差不多。不知道他带来的一百套,能卖出去多少。
等到再一次爬上一个高岗,来到孔庄中心的十字路口时候,薛皓看到小卖部前聚集的五六个闲汉,心中一动,停下车子,取出随身背着的水壶抿了两口水,像是累坏了要歇一歇般,便在这停住不动,任有喇叭不停息的喊“卖春联,过年卖春联喽……”
几个聊天的汉子或许真的是被喇叭叫动,几个人向这边走了过来。
“你这个春联咋卖?”
其中一人问道。
“贴大门的对联五毛钱一副,贴堂屋或者西门的三毛钱一付。”
薛皓边说边给几人上烟,甚至还拿出一个充气打火机给这几人点烟。
被薛皓这么一伺候,几人的面子一有,原本只是看看的心情便有了几分买的意思。
“哎你这个价格跟街上的差不多啊,我前天上街问了一嘴,好像就是这个价格。”
一个四十来岁的男子吸了口烟插话。
薛皓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听到这话他都以为这位是自己找的托了,竟然这么帮衬他。
“叔,看你说的,门帘这类东西的价格就是定死的,卖贵了也没人买。我就是在魔都那边打工的,这不家里说来年给我说亲,我就想着做个临时生意赚点钱,怎么着也能补贴一下家用不是。”
薛皓像是个老实孩子,直接把自己兜了个底掉。当然他也是故意如此的,一个小年轻还第一次干这生意,谈价格还是好谈的,怎么着都能省一毛两毛钱。
“呦,你带的还挺全活,连灶老爷都有。”
另一个男人翻了翻薛皓车上带的东西,忍不住赞了一句。
“那当然,这位可是财神,咱们得先把他喂好了,然后他才能‘上天言好事,下地保平安’。
买对联当然是想一次性买齐,要不然你在我这边买了一半,还得再去街上买另一半,那岂不麻烦?”
薛皓侃了两句,又是一副为人着想的话语。
“你这话说的没错,一次要是买不起,那还不如不买。”
另一个男人也是一边翻着他车上的东西,一边搭话。
“我也是刚从魔都回来,你在魔都干嘛?”
“我在那边工地……”
薛皓在这边有的没的聊着,他知道人是有好奇心理的,这边聚了一伙人,一些吃完饭出来溜达的人,总是要过来看一眼,总比闲站着的强吧。
一个被吸引过来的胖大婶,挑了挑,问了问价格,忍不住出声抱怨:“你这个价格有点贵呀,我在集市上看道的都是两毛四毛的,你这还三毛五毛的了。”
得,这位是有心要买的了,要不然也不会压价。薛皓也没有找先前的托来和这位胖大婶对质,脸上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我这也算是送货上门了,直接送到婶你的家门口,卖贵一点也是应该的吧。”
真实的价格大家都心中有数,五毛三毛的价格可是和去年一样的,没有理由今年还跌了。当然,没有置办过春联的人那就要另说了。
“送货费也不能这么贵吧,四毛,要是这个价格我就买了。”
胖大婶开始了习惯性的砍价。
“婶儿,这个价格真不行。要不这样,等你买完门帘对联之后,我再送你四个福字,米缸、水井之类的都可以贴一贴。我这四个福字还要两毛钱呢。”
胖大婶的嘴一撇,略显鄙夷的道:“几个福字,我让我家小孩写就完事儿了。”
听到这话,薛皓也不反对:“婶儿你说的对,但这大冬天的不冻手吗?也就几毛钱的事,何必再劳烦兄弟姐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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