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婉儿回了李府,从后院悄悄翻了进去,蹑手蹑脚穿过庭院。
“站住!”一声粗犷浑厚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李婉儿闭眼睛,整个人僵直地转过身来,颤巍巍叫了声:“爹,你今日为何那么早就回来了?”
“司马将军替我去巡营了,我就……哼!你是不是巴不得我不回家?”
李牧板起脸来严肃道:“一个姑娘家整天往外跑,成何体统?回家不走正门,翻墙!不知道的还以为家里进贼了!”
李婉儿嘟起嘴撒娇道:“爹,你别说得那么难听吗?若不是你严令不让我出门,我也不至于如此啊!”
“你还有礼了是吧?我看你是欠打!”李牧抬起手作打。
李婉儿蹲在地放声大哭:“娘啊!爹又要打我!他不让我出门,留在这里,跟坐牢有何区别!我还不如跟你一起去了呢!”
“你!又拿你娘来威胁我!”李牧叹了一口气,放下手。
婉儿的娘死得早,就留下这么一个女儿。
李牧常年在军营,照顾不到家里,生怕她出事,对她看管甚严。
李婉儿扬起头,见他气消了一点,慢慢站起来道:“爹,有个人想见你!”
“谁?你是不是又在外面惹事了?不去!”
“爹,我还没说是谁呢?”李婉儿见他一副决绝的样子,心想直接求他是不会答应了。
“爹,我在街把人家给撞了,他非要让我带爹娘去赔礼道歉。我娘是去不了了,那我只能找你了。”
“你是要气死爹吗?爹的脸都要让你丢尽了!”李牧又气又无奈,顿了一会问,“那人是谁,在哪啊?”
“他叫赵盘,住在质子馆。”
“赵盘?秦国质子?”李牧眼珠左右一晃,摸着下巴思忖道,“他今日刚到邯郸,就让你撞了,这不是巧合吧?”
回想起进城时,赵盘跟他相约一叙,被他拒绝了,越加起疑。
“这个秦国质子,处心积虑想见老夫,究竟所欲何为?好,老夫这就去见他一面!”
“爹,你答应了?我跟你一起去!”李婉儿大喜过望,这回孩子们吃穿都不愁了。
……
一辆马车驶出李府,绕小道来到质子馆前。
李婉儿下了马车,一个箭步进门喊:“赵盘,我把我爹叫来了!你说的话可算数?”
赵盘在屋里做沙盘,就等着他门,笑道:“婉儿姑娘,进来吧!耿忠,带婉儿姑娘去拿钱。”
“跟我来吧!”耿忠打开里屋的箱子,满满一箱金银珠宝。
李婉儿摸着眼珠大小的珍珠,嘴边张得老大:“哇,一个质子带这么多钱?不怕贼惦记?”
耿忠耸了耸肩,无奈道:“这不被你惦记了吗?”
“嗯,嗯?”李婉儿双手叉腰,戳了戳耿忠的胸口,“你骂谁是贼呢?我这叫劫富济贫,盗亦有道!”
李牧不慌不忙走进屋,见了赵盘站着施了个叉手礼:“公子盘,你请老夫来所谓何事啊?”
他看了一眼旁边拿着珍珠项链兴高采烈的婉儿,就知道自己中了她的苦肉计。
哼,把亲爹都给卖了,真是爹的好女儿啊!
“李将军,请坐!”赵盘洗干净手,邀请李牧坐下。
眼前的沙盘有桌面那么大,将各国国界都划得清清楚楚。
当然,赵盘不可能记得那么清楚,其中也有其它几位质子的功劳。
沙盘还有大大小小的石子和树枝,代表城池和山林。
李牧眯眼扫视了一下,微微点头:“公子这沙盘做得倒是精致,你请老夫来就是为了看这个?”
赵盘将耿忠和李婉儿支开,关起门来问道:“敢问李将军,如果赵国与秦国一战,胜算何如?”
“难分伯仲。”李牧回答地十分果断。
“秦国有王翦、王贲、蒙恬等大将,分三路攻打赵国,而赵国只有李将军一人。你真的能守得住赵国?又能守多久?”
“只要有老夫在,决不让赵国丢一城一池!”
“可是赵王迁昏庸,嫉贤妒能,将军可不要愚忠丢了性命啊!”
“哼,你妄想挑拨我们君臣关系,好让秦国趁虚而入?未免也太小看老夫了!”
“秦国吞并六国乃天下大势所趋,李将军明珠暗投实在可惜!请李将军三思!”
李牧起身怒道:“不必多言,本将军宁死也不背叛赵国!”
李婉儿见他出来了,好奇问道:“爹,你们在里面聊什么了?”
“跟我回去,以后别跟他来往!”李牧拂袖出门。
赵盘送到门口笑道:“李将军,在下会证明给你看,今日所言句句是为将军着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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