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个头不算高,大冷天穿着件无袖的汗衫,裸露出来的臂膀上,没有多少肌肉,肥肉倒是不少。他挺着大肚子,一看平时就经常大块吃肉,胡吃海喝。
咔、咔!
他沉默地剁着,刀法干脆利落,跟寻常屠夫一样朴实,动作幅度很小,但坚硬无比的兽甲,在他手下则如豆腐一般,被迅速切割成块,丢到旁边。
这个胡子拉碴、人狠话不多的男子,便是叶屠。
跟陈大夫、王猎户、付镇长一样,“叶屠”只是个平平无奇的称呼。镇上的人都知道,这对父女姓叶,而他的真名,至今无人知晓。
关于他的来历,很多人都查过,都多少知道一点。
知道那一点,便足够了,足够让他们不敢再查下去。
再查,麻烦就大了。
正因如此,镇上垂涎衣衣美色的豪族子弟,不在少数,却没人敢动歪心思,图谋不轨。以林秀为首,他们身世煊赫,放在小镇外,可以横行霸道,为祸一方,令平民百姓敢怒不敢言。
但在叶屠面前,就算了。
就算他们的父辈前来,也不够看,连个屁都不敢放。
这把剁肉的屠刀,太可怕了!
一头刚从野外密林里擒回来的硕大凶兽,在快刀肢解下,三下五除二,就被拆卸成整齐的肉块,堆放在案板上,跟小山似的。
叶屠放下刀,坐到用树墩充当的木凳上,拿起一个酒葫芦,默默地喝起来。
这些年,他跟衣衣相依为命,一直沉默寡言。
每天除了打猎、剁肉、监督女儿修行之外,他没有别的事可做,经常一个人喝闷酒,望着日头发呆。
连衣衣也不知道,沉闷的老爹,心里在想些什么。
这时候,少年男女有说有笑,来到肉铺前。
陈醉走到旁边,躬身行礼,“叶叔。”
叶屠低头喝着酒,没看他一眼,冷冷地道:“你真敢来?”
陈醉嗯了一声,端详着眼前这个平平无奇的屠夫,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这种感觉,从他见到叶屠的第一天起,就已经有了。
他总觉得,自己跟对方身上有些相似的地方,仿佛在哪里遇见过一般,但无论怎么琢磨,都想不出,究竟是哪里相似,又有过怎样的缘分。
难道真有一见如故的说法?
叶屠站起身,这下跟陈醉一对比,个头差不多高,身材却足足宽了一倍。两人明显不在同一重量级上,相较之下,陈醉就像根竹竿,瘦弱单薄太多。
“衣衣,你去门口看。”
叶屠还是没看陈醉一眼,转头指了指后方门口,示意闺女站远一些。
见老爹这副架势,衣衣顿时慌了,上前扯住衣襟,“爹,他还是个孩子,你千万别认真啊!”
叶屠这是要大开杀戒,怕溅女儿一身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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