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阳谷县西门庆,常听江湖的人说:为人不识青面兽,便称英雄也枉然。今日得见杨制使,实在是足慰平生,玉楼,快,快来与我见过哥哥,这位哥哥可是三代将门之后,大英雄五侯杨令公之孙!顶天立地的忠烈之人!”
孟玉楼忙从西门庆身后走出对着杨志福了一福:“见过哥哥。”
“不敢当,不敢当!”杨志忙让礼汗颜道:“大官人休要再称杨制使,杨志实在羞愧难当!”
如今杨志哪里还是什么制使,丢了花石纲官职就被高俅撸没了,他用全部的家当打了一个宝壶想要贿赂高俅再谋个一官半职封妻荫子,不想壶被他摔了不说,人还被直接赶出了殿帅府。如今是身无分文走投无路只能变卖手中唯一剩下的这一口家传宝刀了。
这些西门庆自然晓得,但是这个时代信息可没那么灵通,他装糊涂谁又知道:“不知哥哥这是?”西门庆指了指杨志怀中抱着的那口宝刀的草标。
杨志只觉脸更是火辣辣的烧:“不瞒官人,杨志本指望这一身的本事能为国效力,博个封妻荫子,也算不辱没了先人,不想……”
杨志长吁短叹了几下,复道:“在客店又住了几日,如今盘缠都使尽了。无奈只得贱卖了这祖传下来的这口宝刀,换个千百贯钱钞,好做盘缠,投往他处安身。”
杨志脸的懊恼跟他心中的凄苦,老实说西门庆挺同情他的,这哥么也真是点子被到家了,丢了花石纲不说,又把所有的家当都弄了那么一个宝壶,可是高俅他看不这脸有胎记的家伙!如今这哥么真的是穷困潦倒又身无分文!
“不知哥哥作价几何?”
杨志道:“此乃某祖传宝刀,非是不得已,杨志也不舍得卖,大官人若是看得,只需3000贯。”
这西门庆衣冠楚楚一看就像个有钱的主。没办法这都站在天桥这块一午了,愣是没个像样的人过来问过。
杨志说完便欲将宝刀递到西门庆面前让他细观。
……
西门庆忙一把拦住,三千贯!什么刀不一样杀得了人,真要花三千贯买你这口宝刀,我嘛事也别干了!
西门庆收起笑脸正色道:“有道是秦琼还有卖马日,哥哥何需气短,兄弟这还有些琐碎银两,哥哥先留在身边使唤便是。”
西门庆从怀中摸出几锭银两,又对着一旁的孟玉楼唤道:“玉楼且把你身的银两也与我哥哥。”
孟玉楼精着呢,她前面见西门庆与此人无故攀起交情心中便以有了计较,如今西门庆让她把身的银子都取出来给杨志,她就知道了他身是都剩大钱了。
当下孟玉楼对着兰香递了个眼色,兰香会意从身拿过一个银包递了去。
西门庆将手中的银两与银包全都一股脑的塞入杨志怀中:“哥哥听小弟一言,这宝刀还是莫要卖了,这等传家之宝若是就此卖了他日想要再寻回来可就千难万难了!”
这些钱加起来也有二三十两了,已经不少了,杨志哪里肯收:“你我非亲非故,俺岂能无故收你的银两。”
西门庆笑道:“朋友有通财之义,哥哥莫不是瞧不起我西门庆!”
“这!”两人今天方才见面,哪里谈得是朋友。但如今杨志也别无他法,这宝刀一时半会还真不定卖的出去,而他身却是连个大子都没有了。
他最终还是一通感动厚颜收下了西门庆的银两。
西门庆这才欢喜的抱拳就欲告辞:“今日本该请哥哥喝一盅,奈何还有要事在身,这厢就要告辞了,还请哥哥见谅!”
杨志忙拉住西门庆问道:“大官人高义,但不知尊姓高名,家住何方,杨志他日若能寻得安生之处,当不忘大官人恩德。”
“有甚恩德,哥哥说的哪里话来。”西门庆忙打断道:“小弟复姓西门单名一个庆字,哥哥他日若是得空或是赶巧经过东平府阳谷县,可来寒舍一坐,小弟自当略备薄酒扫榻相迎。”
“大官人高义且快去见忙,杨志不敢叨扰!”杨志也忙抱拳欠身,心中已是将西门庆的大名牢牢记住了!
“哥哥再会!”西门庆抱拳行礼,拉着孟玉楼就朝着宣德门继续向前走了。
由着天汉桥向宣德门而去,宣德门在东京城东南角,与唐时坊市泾渭分明不同,大宋朝的东京城不论城东城南城西城北,哪里都有市集,哪里都有商铺,商住错落,可以说这样的城市规划其实才是真正最适合人居家过日子的好城市。
再穿过高闪街、东华门、晨晖门、宝箓宫,直至旧酸枣门!东京城最大的闹市便算是走到了!
这也是他们此行的目的地,满东京城里你都找不到另一家比这还大的布庄——大纶昌布庄。
但见大门外一副大大的对联写着:
南北驮来锦绣,
春秋染作云霞。
真是好大的口气,不过人家还真有这么大的口气,三层楼高的大布庄,仅大堂的占地面积就不下300平方米,始创于后周,说起来比之大宋朝还要长几十岁,货真价实的百年老店。
走进大纶昌,琳琅满目的绫罗绸缎,精品成衣无不成列在众人眼前,没错,是陈列,后世所谓的自选超市,早在北宋年间就不是什么稀罕的创意了。所以真别把古人的脑子想得有多么迂,就这东京城里的东西,即便是后世都未必有他这么丰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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