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间,童家,童柏在跟人打电话。
他捂着胸口的位置,苍白的俊颜,额头青筋毕露,冷汗点点,仿佛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小恩,你坚强点,千万不要想不开,我会再想其他办法救你出来的,我需要时间,你等我,等我好不好?”
“童柏,谢谢你,真的谢谢你,一直以来,你为我做的已经够多了。”
电话另一边,美丽而又脆弱的女子默默落泪,她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声音,不让童柏听出她在更咽。
“这次的事情,我知道我连累了你,连累了童家,薛……”
顿了顿,她终究是不愿意提起那个人,连讲一下他的全名她都嫌脏。
“薛家的那个人,他就是个疯子!他做事是一点底线都没有的,童柏,你千万不要和他硬碰硬,为了我再起争端。”
一连串的泪珠滚落眼眶,女子终于难以抑制,更咽出声,如泣如诉。
“童柏,我真的好累,我太累了,我想不明白,为什么连我自己的家人都会出卖我。”
“我对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任何留恋了……就让我用我自己的方式,去结束这一切吧。”
哀婉决绝的一句话落下,女子毅然挂断了电话。
她穿了身白色睡裙,此时人泡在浴缸里,洁白的裙摆随着水波微微飘荡,像朵盛开着的栀子花。
她把一直空着的那只手的手腕,轻轻地放入了水中,一缕红色细线,宛如水草,缓缓地在水中蔓延,生长。
……
阮凝恩老家在水城,那是江南的鱼米之乡,在她身上,融合了江南女子的所有优点。
纤细,美丽,婉约,柔弱的仿佛风吹即倒,却固有一股清冷不可攀折的气质。
在魔都念大学时期,她是无数学子心中,会撑伞走过雨巷的那个丁香花一般的姑娘。
但,那些人也只敢偷偷暗恋,不敢肖想,他们深知美人如花隔云端。
因为那时的阮凝恩是童柏的女朋友。
五年前,她作为音乐系的交换生去法国留学,走前跟童柏约定,等她回国就嫁给他。
然后她踏上了去法国的飞机。
自此,阮凝恩失去全部音信。
童柏疯了一样地找了她一段时间,前前后后去了法国六次,在她的学校里,得到的消息竟然是阮凝恩根本没去报道。
一个大活人,就这么的,在这个世界上凭空消失了!
童柏不甘心,这些年又在法国和阮凝恩的老家水城之间往返无数次。
几个月前,他接到了一个陌生号码的电话,对方只一个抽泣的声音,他就立刻辨认出了这个牵引着他全部心弦的女子。
“小恩?是不是你?”
他颤抖着声音问对方。
对面很久没说话,抽泣了很长时间,才传来轻轻地一声带着哭腔的嗯声。
“你在哪?你这些年都去了哪?为什么不联系我?为什么连家都不回?为什么我去你的学校根本找不到你?”
童柏一连串的发问。
然后阮凝恩哭着,说出了一段足以让他崩溃的故事。
她在出国后遇到了坏人,对方有权有势,她无法反抗,被人囚禁,控制,凌辱,长达五年。
那个人不允许她和外界产生联系,阮凝恩这次也是夹缝里面求生存,才找到这个给他打电话的机会。
最后,阮凝恩语气哀绝地问他:“童柏,我知道我现在已经配不上你了,但是……但是我能背下来的电话号码只有你的,我只能向你求救。”
“你能不能……帮帮我,我想逃离那个魔鬼,我……我想回家。”
童柏听完只有心痛。
“小恩,我初心不变,无论你发生什么,你都是我这辈子唯一深爱的女人。你告诉我,那个人是谁,你在什么地方,我这就带人去救你!”
阮凝恩语气慌张:“不,童柏,那个人家里权势滔天,不是我们这样的良民能惹得起的,你千万不要冲动。”
“我给你个卡号,你借我点钱就好,只需要一张巴黎到水城的机票钱,剩下的,我会自己想办法。”
童柏仍不甘心:“小恩,告诉我,那个人是谁。”
阮凝恩语气颤抖着,缓缓吐出来一个名字。
童柏痛苦地闭眼。
确实,童家惹不起。
这通电话很快被仓促挂断。
他立即往阮凝恩提供的那张卡号上打了钱。
不久前,他接到阮凝恩的电话,她逃回到水城了!
童柏几乎是立刻就想赶到她的身边,但童恩离家出走了,童老爷子要求他必须尽快把人给找回来。
结果人还没找到,他爸他妈又爆出了丑闻……
好不容易等一切都处理完善,童柏立刻就动身赶到了水城,终于,见到了那个让他心心念念的女子。
可,囚禁她的那个人,也找到这了。
阮凝恩被家里人出卖,回家后,满屋子的人都是前来抓捕她带她回法国的保镖。
童柏还没走远,见到阮凝恩被人挟持着上车,想也不想冲上前去。
那些人,就往他的心口开了一枪……
子弹偏离心口十公分。
这是那个人给他的警告。
与此同时,整个童家都受到了不小的打击。
童家在海外投资的几处产业纷纷倒闭被人吞并。
童老爷子深夜收到口吻恶狠狠的警告电话,警告他看好自己的孙子,让他不要妄想勾引人妻。
为了解除这场因为童柏而且的危机,童家决定让他尽快结婚。
几乎是童柏才出院,他们就开始了逼着童柏跟人相亲。
童柏当然不可能配合,直到童恩找到他,她说自己怀孕了,孩子没有父亲,跟他商量,两个人假结婚,给孩子上个户口的同时,蒙蔽那个人的眼睛。
童柏虽然震惊自己妹妹未婚先孕。
但确实,这是眼下最好的两全之策。
今天,他又接到了阮凝恩的电话。
对方先是关切地问他伤势如何,然后就松了口气,告诉他,她已经想到了彻底离开那个人的办法,让他不要再为她担心,以后也不要再为了她伤心难过,更不要再等她。
童柏一听就知道她是要做傻事,哪能同意?
由于过分担忧,眼下,他本已经恢复八分的伤口,此时又裂开了。
血迹,开始从他贴身的白衬衫中,一点点往外渗透。
阮凝恩绝望地挂断了电话,童柏立时就慌了,他打回去,手机却提示他无法接通。
他立刻就想出门,他知道,自己此时就算立马坐上飞机,很可能也会于事无补,但他更无法忍受自己什么都不做,就在这坐以待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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