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子靠着城墙上,指着中间奋勇杀敌且已经负伤无数的文臣:“公子扶苏,你可知道这人是谁了吗?”
“是,我知道了!他叫张巡,他曾率领一万左右士兵独守一座孤城,与叛军鏖战四百多场…”扶苏也远远看着已经渐渐变模糊的张巡。
“此人真乃壮士啊!”墨子也感慨道,四百多场依然坚守一城,真可谓名将。
他也注意到张巡和他率领的三千多唐军已经渐渐消失在眼前,而下面的城池又渐渐变了模样。
转头一看,张巡不知道为什么出现在了城池内,此时的他头发已经全白,身形也消瘦了许多,甚至衣服和甲胄都已经破损不堪,而他身上也多了一身捆绑的绳索。
同张巡一起守城的将士知道,叛军要杀害张巡了,纷纷起身哭泣:“中丞!”
“将士们,不用哭泣,为民为君为国而死,况且人固有一死,不用怕!”张巡虽然被绑了起来,但要挺的笔直,他头顶着天,脚踩着地,便学不会向叛贼弯腰。
他这句话声音虽大,但吐字却十分模糊,连叛军首领尹子琦都有些诧异,他对张巡说:“听说中丞您督战时,大声呼喊杀贼,往往眼眶破裂血流满面,牙也咬碎,何至于这样呢?”
张巡怒视他道:“我要用一身正气消灭逆贼,用眼睛看着逆贼如何死去,用牙齿咬断逆贼的喉咙,只是力不从心而已。”
这句话让尹子琦骤然发怒,用刀撬开他的嘴,发现张巡只剩三、四颗牙齿之时,尹子琦也有些沉默了。
张巡摆开他的手和佩刀骂着说:“我为君为国而死,你投靠安史两个叛贼,乃是猪狗,怎能长久!”
那刀在他脸上留下了一条长长的刀疤,可是已经满身伤痕的张巡也不在乎这个新添的伤口。尹子琦佩服他的忠贞不二,想要释放他。
尹子琦的手下马上附耳对他到说:“张巡中丞是谨守节义的人,释放后又怎肯为我军所用?而且他得唐朝军心、民心,不可留。”
尹子琦也觉得有道理,于是以刀胁迫张巡投降。但张巡,他可是张巡,他怒视尹子琦丝毫不松口。尹子琦只能又逼缺了一根手指的守将南霁云投降,南霁云也未应声。
张巡对南霁云呼叫道:“南八,男儿一死而已,不能向不义的人投降!”
听到这句话,南霁云抬头看着自己佩服的张巡中丞,笑着说:“中丞,我也想像您一样成为一个有所作为的英雄,您是了解我的,怎么敢不随您赴死!”也不肯投降。
听到这句话,张巡也满意的看了看南霁云,仰头大笑,即使头发凌乱、衣裳破损却比在场所有人更加高大。
画面戛然而止,又跳到了另一个刑场,墨子与扶苏所站的城墙突然高大险峻起来,而城墙内出现了富丽堂皇的洛阳宫。
与张巡一样被绑着的颜杲卿,大声骂着眼前这个盛唐的叛徒安禄山,他的舌头已经被安禄山派人割掉了,但他口吐鲜血也呜呜的骂着这个禽兽不如的叛徒。
这里是安史之乱后的诸夏,大唐由盛转衰的转折点。扶苏看着为诸夏而死的将士和三位民族英雄,握紧拳头,他苦笑说道:“墨子,张巡、颜杲卿两人尽力守城,所用方法绝不少于<守城门>一篇。”
“可结果呢?非攻从不是靠防守能完成的,诸夏团结、国力强盛才是非攻之道。”
还沉浸在刚才影像中的墨子还是慢慢回味,他从未见过如此逼真的东西,明明那些人不在他跟前,却看到了他们所做的所有事情。
他看到的那些为国战死的人,他们称得上墨子口中的贤人,就连他们都守不住城。其实墨子的守城也是要有条件的,而且在墨子的兵书中长达十四条,墨子自己也知道这有多苛刻。
听到扶苏说出那句诸夏团结,国力强盛才是非攻之道时,弹幕也纷纷活跃了起来。
“为张睢阳齿,为颜常山舌!”
“张巡安然赴死,太打动我了…”
“南八也就是南霁云,他的手指是在去请求援军之时,断指明志,终于得到了一部分兵力援助。”
“大唐在安史之乱,却有缺齿中丞、断指将军、无舌太守!”
“唐玄宗为什么不能早点归天!他后期害死了多少贤臣良将和无辜百姓。”
“而且唐朝由盛转衰。”
不同与之前三期,这一期开始播放的是两个不同的战场,而且都是守城之战。却吸引了不少古代军事迷来收看,播放人数也渐渐快达到七十万。
但系统的影像还没播放完毕,它开始播放南宋襄阳城独守元军六年,抗日时期张自忠将军死守襄阳。
这些都是诸夏儿女为了保护身后的国家、诸夏而努力,是一个个战士战斗到遍体鳞伤、衣裳报损却也前仆后继,为了不就是将侵略者赶出诸夏吗?
诸夏子民,共赴国难,复我河山。血不流干,死不休战!他们怕死吗?怕!但能退后哪怕一步吗?不能!
如同后世诸夏的边境战士们,就算一小步他们也不曾让出来,这里一寸江山一寸血,对面的敌人再多,咬着牙便顶了上去。
“墨子你看,这便是我们的诸夏,她虽然未曾达到你想要的非攻,但诸夏子民却从来都在为了诸夏、为了和平而奋斗。”
也许扶苏眼眶已经热泪盈眶,但他却不允许自己落泪,他骄傲的向墨子展示后世的诸夏。
而系统的影像也在慢慢消失,一切光芒竟回到了墨子的书籍竹简之中,而扶苏和墨子也回到了墨子的房间。
“彩,彩!”墨子后世诸夏的为民守城、为国守地之人感到骄傲,却也还在回味之前的各种所见事务,毕竟除了思想家,墨子也是一名科学家、发明家。
他在回想战场上看到的一切,也许自己能找到防御他们的方法?可这何其难!两千多年的科技水平,哪里是墨子凭借一己之力能够跨越的。
突然,他转过头看着扶苏,对啊,这个秦国公子说自己也来着两千多年以后。
“公子扶苏,那两千多年以后的诸夏又如何?”
“天下尚贤否?尚同否?兼爱否?非攻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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