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门已是一炷香之后的事情。
路过大厅的时候,相熟的小二笑嘻嘻和栖音打招呼:“姑娘又出门啊。”瞧见到她脖子上小小的羽毛坠子,眼一亮,竖起大拇指:“彩翠坊的新品?可真是标致。”
君越楼是个大客栈兼大酒楼,整个主楼足足有五层,建在淮水河最繁荣的一侧,三层四层五层划为客栈区,供来往贵人入住,一楼二楼则为酒楼,提供餐饮。
虽是两手抓,但业务是一点也不差,无论是住宿还是餐食在这景都里都是出了名的优秀。
就连上菜接客的小二也是要五官端正才可以。眼前这个和栖音打招呼的小伙子叫陆小小,已在这儿干了一年多,因她出手阔绰故总爱和她闲扯几句刷刷好感度。
栖音每次出门总是会受到赞美一波已是习以为常,不过今日他这话却夸的她心里格外舒坦。
于是她一边摸着化作坠子的古凰羽碎片,一边笑弯了眼和他叨了几句:“我就爱听人说这些大实话,但这可不是什么彩翠坊的新品,是我千辛万苦才寻到无价之宝呢。”
身为一个颇是爱美的女子,到了凡间,自然抵制不了发簪插梳等饰品的天然吸引力,彩翠坊栖音是有印象的。
她腰际垂下的彩贝镶白珠襟步便是自哪儿得的。
珠宝首饰,女子之宝贝也。陆小小十分能理解栖音的话。他又看了一眼坠子,指甲盖那么大一个红的像火一样热烈……能被一个要壶水都能扔出二两金的姑娘道宝贝的宝贝,那大概是价值连城了。
富贵人,得好生捧着。
陆小小脸上的笑越发真挚,叠声夸着,一路把她送出门。
水光潋滟晴方好,这占着淮水河的优势地段就是不一样,迎面而过之风蕴着饱满水汽和清浅花香,使得人心旷神怡。
街市上熙熙攘攘,人声鼎沸,焕发出蓬勃生机。栖音如往日般听书喝茶看花,顺着人潮看了几场有关花神祭祀的表演。
因着花神寿诞未到,这都是些小型活动,算不得多精彩,甚至比不上神界上最次等的歌舞来的好看,但凡人无比虔诚的姿态却让栖音晃了神,她们神族说起来不过是天道的捍卫者罢了,却引得这些弱小如蝼蚁的凡人这般敬仰推崇。
灭魔屠妖,修山补天,驱疫建律……如此等等,皆不过血脉中的传承力量在控制,说白了就是自祖神擎天创界以来刻在骨子里的本能反应,如同凡人生来就知成亲生子繁衍后代一般的没有道理。
本理所当然,落在凡人眼里被却视作保护者一样的存在,可笑的是,神族的所作所为从来不在于保护他们,只为维持三界运转,若有一日他们成了破坏秩序的那一个“祸害”,那神族的大军亦必将兵临城下。
想的有点远了,蚍蜉何能撼大树?栖音摇摇头,驱走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
又一场小型的祷告活动结束,一篮篮鲜花佳果在欢呼簇拥中放入特制的悬浮叶,满载整城人的美好希冀顺水而下。
天色转暗,灯火渐阑珊,她学着路过的女子买了枝红色小花捏着把玩,一边顺着汹涌的人潮走,路过过河大桥时她迟疑了一瞬,兀然转弯,绕入一个偏僻小巷。
彼时风过云开,月光敞明,脚下石板窄路清晰可见。许是突来的脚步声吓人,一只黑不溜秋野猫自墙角堆放柴块的筐里猛地跃起,尖叫跑开,打破了这败破地段的诡异死寂,也凭空生出那么一些子恐怖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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