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烫!这是我第一次听到他说话,大概吧,我记得也不是很清楚,总之上次听到他说话还是在上次,在吃完几碗奶油炖肉后虎兽人似乎被我的厨艺折服,渐渐话多了起来,当然,肯定没有我的话多,在打听完他的旅行故事和任务目标后,我知道了他的名字。
赫利迪斯
据他所说,由于半兽人头颅能够增幅咒术效果,价格奇高且供不应求,导致佣兵内斗,出现老佣兵高价雇佣新加入公会的半兽人战士,诱骗到野外杀死割头的传闻。
尽管是传闻,可半兽人的头颅确实很值钱,半兽人因为生长环境和经历,内心本就敏感,传闻一出就再也不敢跟任何人类佣兵组队,基本上都是单独做任务。
说到这里,赫利迪斯还仔细向我讲述了佣兵公会和冒险者公会的阶位划分,分别是白瓷、钢铁、红石、蓝玉、绿耀、黑曜、山铜、秘银、魔金,一共九个阶位等级,他目前就是蓝玉阶位的佣兵,有一枚刻有名字的蓝玉铭牌作为身份证明。
佣兵公会和冒险者公会其实是一对双胞胎姐妹创建的,姐姐倾向于接任务赚钱,妹妹更喜欢游历探索,不过两人只是单纯的爱好不同,倒不至于因为倾向就感情不和,因此双方公会的阶位制度相同也相通。
阶位是以完成任务的累积次数和难度等级进行评估的,并不准确,毕竟总是有幸运的冒险者碰巧获得任务物品,也经常出现偏安一隅,只接取F级别任务的资深佣兵,阶位并不代表实际的力量。
任务难度分为S级、A级、B级、C级、D级、F级,除非发布者特别要求,不然公会不会限制接取者的实力,只会礼貌性的建议,毕竟谁也拦不住想死的人。
冒险者公会的任务主要是寻找珍惜的草药,探索失落的遗迹,绘制各种山脉的地图,收集某种珍稀魔兽的习性和资料,而佣兵公会发布的任务则是护送商队,猎杀异种魔兽,参加某场战争。
赫利迪斯这次接取的是【B级任务—猎杀尼密阿巨狮】,根据情报显示这头巨兽生活在肯奈地区的边界,亚尔德城和兰达达堡之间的大森林里。
它拥有黄金浇筑般闪亮强健的身躯,三颗巨石般硕大的头颅,红宝石般闪耀的眼珠,碧玉镶嵌的利爪,它的尾巴是条蟒蛇,上面到处都是尖刺和鳞甲,两者不仅共生而且性情凶悍无比,普通的武器根本不能伤害它。
委托方是亚尔德城的城主金波·战斧,这个拥有山铜色粗辫胡须的岩石矮人应该是为了开拓商路才准备除掉尼密阿巨狮,报酬是10万金币和三次请矮人大师出手锻造装备的机会。
看完尼密阿巨狮的情报资料,我的眼神犹如闪烁的炭火,这家伙简直是从月亮上掉下来的,已经吃掉至少三百个岩石矮人和上千名人类,这还是亚尔德城和丹德莱克王国没有主动招惹它的情况,也就是说,它只是单纯的饿了。
如此胃口连我都自愧不如,当然我不是在讽刺吃的比较多的人,毕竟我自己的食量也不小,而自从体型发生异变以来,我愈发饥饿,对于火焰元素的操纵也更加得心应手。
就像之前束缚赫利迪斯的咒术,我以巫毒图腾的能量为祭品,用鹰身女妖的翅膀粉末做媒介,通过精神力沟通火元素显化钉刺赤舌,原本只是意图阻拦他的行动,毕竟虎兽人的速度总是如风般敏捷且捉摸不定,就像女人的心一样,不对,女人的心虽然很脆弱但却很沉重,几乎每摸一下就会有丝线崩开扎在手心,又痒又疼还看不清,摸不着。
其实对于女性,我的大部分记忆已经模糊,只记得开头和结局,以及寥寥几次的独处。
第一次在雨中接触女性巨魔,黄白相间的桂花悠悠落下,香气混合着夜色沁人心脾,轻嗅一口都怕要醉倒,就连静谧的星空也为此融化,憨傻青涩的少年只顾举着脏兮兮的兽皮伞,憋红了脸也说不出一句像模像样的情话。
赫利迪斯可比女人好对付多了,你懂的,我喜欢打着哈欠,右手懒散的扶着脸颊,一副随时都要随风散去的样子,浑然不会在意其他人的目光,时常走着走着突然停下,赫利迪斯大概要比我矮一个头颅,因此经常磕到额头。
尽管每次我都带着些许歉意扶起他,他却不敢直视我的脸,粗壮有力的双手交叠在身前,银白的毛发上沾染着清晨映着朝霞的露珠,露珠沿着臂膀的曲线滚落到锐利的爪尖,滴落在松软的棕黑色土壤中。
不得不说,我对于虎兽人的手掌还是很有兴趣的,不过并不是想要砍下它们作为施法材料,而是想要揉捏粉嫩的肉垫,上次吃猎豹的时候我就有这个想法了,只可惜死去的猎豹尸体已经僵硬,完全没有温度和手感。
我打算和赫利迪斯一同前往兰达达堡猎杀尼密阿巨狮,希望它会成为我冒险旅途中的起点,帮助我获取高阶冒险家的身份,当然,我不是为了成为冒险家才决定去猎杀尼密阿巨狮的,这只是其中一小部分原因,我的意思是我还有其他的理由。
炼金甲胄莫名其妙的被溶解,导致我缺乏合适的防具装备,通过杀死那只怪狮剥离它的身体素材,让那群精通锻造的矮人出手加工,便可以弥补我防御缺失的现状。
比起防御缺失,更令我难以忍受的是赫利迪斯的呼噜声,我从没想过有生物可以发出如此烦扰的呼噜声,像是高频率的声波,导致我昨晚做了个无比真实的噩梦。
如果没有醒来,我或许分不出那是梦境还是现实,在黄昏出门行走,在薄暮的灰暗之中前行,仿佛这个世间的一切都在离我而去,就连地平线也在往着更远处的地方徘徊与这幅萧瑟景象完美契合,倘若能够记录下来,绘制到白杨木板上,也许就又是一副传世的名画。
没错,除了吟游诗人的身份外我还是一名画家,又或者说绘画也是吟游诗人的必备技能,但我与常人不同,我从来不为自己绘制画像,哪怕只是背影,我认为这种行为会抹杀掉自己的灵魂。
可笑的是,现在的我灵感枯竭,甚至拿不起刮刀,像是一只被抛弃的玩偶,充斥着破败腐朽,灰暗的气息缠满了我的全身,就如同一道发不出鸣叫的闪电,还哪有什么灵魂可言?
耳边时不时响起海浪的低语,促使着我前往海湾。
这或许是一个好决定,在码头,在海岸,聆听海浪的呼啸声、拍击声,沙砾灵动的挤压声,或许能够令我狂躁的内心暂且平复,灵感迸发,绘制出更加精妙绝伦的迷幻之作,足以令那些否定我的人瞠目结舌。
深夜的沙滩,寂寥无人,没有人会在深夜中和黑暗做伴,和风暴共舞,除了我。
我无言地凝视着阴霾的天空,即使是海浪的呼啸,即使是疾风骤雨和漆黑的闪电也法驱赶我脑海里的声音。
我是看见了!看见了一只带有鳞片的利爪,它突破了海岸,直冲天际,它粗壮像是一根古老的石柱,来自地狱。
我的脑中开始充斥着从平行空间中逃逸出来的奇异植物,她们在我的脑海里进行盛大的狂欢,似乎随时都要推门而入,像是一柄尖锐的小锤在无休止的叩击着我的心门。
我开始看到亮黄色和深蓝色在天空中流转,像是融化了的颜料般交织着落下,围绕整个海岸漂流。
月亮似乎透过了薄暮,露出了一张与人类相似的面孔,只是她的鼻翼被剪掉,双眼似乎没有眼皮,睁的浑圆,面无表情,这令我恐惧,这令我疯狂,这令我痴迷!
我的牙齿开始脱落,只剩下腐败的牙床,我身体开始散发出恶臭,浑身充满了溃烂的坑洞,整个人像是一团腐败的莲藕,呈现黑紫的色泽,紧接着我看到了光,一抹圣洁的光!仿佛来自遥远的彼岸。
光辉之下,火山和冰川争相浮出水面,随心所欲的改变着形状,我看到阵阵波涛涟漪从水面脱离,上升到半空,仿佛时间和空间开始摇晃。
它们从来就没有起始和原点,同样也没有尽头,是我们错乱的定义拘束了自己,就像颜料和技法拘束了我。它们也有着规律的循环和新生,就像人一样,它有着规律和新生。
我…也有着规律,也有新生?
我不再旁观,不再犹豫,我鼓起勇气伸出去那张已经镂空的脸凑了上去,去填补那一片虚无。
我张着嘴,露出粉嫩的牙床,新牙已经开始成长,乳白色光亮象征着新生,仿佛竭力表现的小草。
原来,我越想逃离越狂妄,就越被抛弃越遗忘,就像是古老时水手们幻想的水怪,一旦真的出现,所有的传说就再不存在。
我很难记得自己的梦境,通常情况下就算是春梦只要醒来就会变得模糊不清,可这次就算是清醒过来,我还是难以忘却那深沉迷幻的场景。
该死的!赫利迪斯,你以后要是再打呼噜,我就把你变成青蛙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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