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宴手拍在桌子上,发出不重的声音。
她目光凌厉的看着安郡王,丝毫不见同情。
安郡王一瞬间就安静了,没有愤怒,不敢再瞪,甚至局促畏缩,下意识的往后微挪了两步。
“郡王以为,你说没有,就会有人信吗?死人不是完全不会说话的,郡王难不成觉得,死无对证,就更能高枕无忧?顺天府新来的那位府尹大人,似乎不是吃闲饭的呢。”
“民不告官不究,这话放在权贵人家,只会更甚。南姑娘不会不知吧?哪个权贵人家会愿意到公堂上走一遭的?传出去怕不是要被街坊四邻笑话死。周大人再有本事,也不会冒着得罪权贵,被满朝弹劾的风险,去做挖坟验尸的事情……”
安郡王说着,嘴角忍不住勾起了一抹笑意:“死者为大,都已经入土为安的人了,谁还会去冒大不讳去打扰死人清净呢?”
他心中恼恨自己刚刚又差一点被眼前的小丫头片子给吓到。
却也更加笃定之前的计划万无一失,那些死人,绝无重见天日的可能。
“南姑娘的想法是好的,就是在人情世故上,差了点经验。权贵之家出了腌臜事儿,捂着藏着还来不及,哪里会去报官自寻麻烦呢?没得让人看笑话,戳脊梁。”
他心中隐隐生出几分不屑来,不免又大起胆子来,直视着南宴。
南宴不期然的同他对视住,嘴角微勾,淡淡笑笑:“郡王不否认了,是觉得一切尽在掌握,确准万无一失了吗?”
安郡王面色一僵,心底油然而生一种慌乱,有种不好的预感。
“权贵之家不愿自寻麻烦不假,可若是有巨大利益,指使着他们去寻麻烦呢?郡王觉得,敲开几个落魄权贵家的大门,用得了多少银子?”
安郡王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南宴。
“或许也用不到许多呢,毕竟大家族人多势众,看起来团结对外,可私底下哪里会一点磕碰都没有呢?打着为侄儿兄弟讨公道的名头,白白得一大包足以挥霍数日的银子,不知道又有几个人忍得了这诱惑。”
当然是没有几个人经得住这诱惑!
尤其是那些扶不上墙的烂泥,家族荣誉在他们心里可没有多少重量,又哪里拒绝得了这样天下掉馅饼的好事?
“我听说,有些纨绔子,平日不是流连花巷就是出入赌坊,那样三教九流、鱼龙混杂的地方,要真遇着个豁出命死磕的疯子,郡王觉得,那些纨绔子能不能撑得住不尿裤子?若是经不得吓,那我随便威胁几句,让他们去挖坟开棺……你说他们会不会做呢?到时,周大人恰好路过,为求一个真相,还死者一个公道,想来那些人就算想要弹劾指责,也找不到什么站住脚的说辞吧?”
“南姑娘当真要将我往绝路上逼不成?”
安郡王已经绷不住情绪了,满脑子都是被顺天府尹查出证据,下令带走的画面。
“郡王说笑了,我何时逼迫过郡王?这不是看郡王一心想要拖延时间,却连个好话题都没有,未免气氛尴尬,随便聊聊吗?”
南宴轻笑,眼中不带一丁点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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