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两年前的冬天,因为争抢一个荷包,沈思巧推了沈长乐一把,把沈长乐推倒在地,手上磕破一块,不巧正好被父亲安国公沈存看到。
沈存竟罚她举着荷包在雪地里整整站了一个时辰!
她的手都冻僵了,从那之后还落下了病根,而沈老夫人连看都没看她一眼,更别提安慰一句了。
就因为是庶出,她和沈长乐的待遇就这么天差地别,凭什么?!
不过这下好了,沈长乐高烧不退,弄不好要烧成傻子,以后这安国公府里,再不会有人跟她争抢了!
沈思巧眯起眼睛,看着床上脸色苍白的沈长乐,心中愉快。
老夫人哭的差不多,转头开始问责。
陈姨娘赶忙开口把罪责揽在自己身上。
“此事都是我的错,是我管教下人不严,没让人看好长乐……已经请了大夫看过了,老夫人可千万不要因此伤了身子……”
陈姨娘是一早就跟在沈存身边的老人儿,入府比沈长乐的娘亲罗氏还要早,罗氏故去之后就一直掌着家里的中馈,本以为老夫人会给她三分薄面,没想到她一张嘴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顿责骂。
“你也知道这个家你当的不好?要我说还不如早早痛快把这个家交出来,省得大家都受罪,传出去也丢人!”
妾室掌家传出去确实难听,但是她也很委屈,她若是能被扶正,还用这么小心翼翼活着吗?奈何沈存一直不撒口,她就一直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姨娘,连累女儿也跟着受罪,她能怎么办?
陈姨娘咬了咬牙,低头应是,沈思巧气不过,阴阳怪气接了一句:“祖母莫要生气,此事都是我的错,若我能劝阻妹妹大冷天的不要去赏那金台花,妹妹也就不会落水了,祖母要生气就责骂我吧!”
床上的沈长乐睫毛颤了颤。
瞧瞧,一张小嘴多么会说,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她沈长乐长到十六岁了,还跟个傻子一样,别人不管自己就不知道危险,大冬天的专往池塘里跳?
沈思巧就是这个意思,老夫人虽然听出来了,却也无法反驳。
她本来是出去上香了,回来就听说沈长乐落了水,下人们都说是沈长乐自己掉水里的,大家说辞一致,她也不好胡乱怀疑,唯有心疼而已。
想着,沈老夫人不由捏紧了沈长乐的手。
沈长乐只觉得小手被热乎且苍老的手掌包裹,感觉是那么的温馨又不真实。
她忽然回想起前世祖母的遭遇。
她是怎么去世的来着?
哦,是了,祖母被沈思巧以能给自己平反正名的谎话哄骗进宫,进宫之后却被严刑逼问她的下落,祖母不知道也不肯说,更怒斥沈思巧,最后被沈思巧亲手将长钉钉入手掌,挂在宫门示众,暴晒三天而死……
沈长乐悄悄捏紧祖母的手,深吸一口气,缓缓睁开了眼睛。
沈老夫人顿时惊喜万分:“长乐,你醒了!”
陈姨娘和沈思巧的脸色也顿时黑了下来。
沈长乐瞧瞧她们俩,大眼睛扑闪扑闪,露出一副迷茫又无害的表情:“大姐姐,你不是说要拿网子捞鱼吗?为什么不去拿网子,却把我推下去?我可不会游水呀!”
屋子里静的落针可闻。
沈老夫人拿眼睛从陈姨娘和沈思巧脸上扫过,将手中茶杯重重往下一摔。
“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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