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瑟瑟,才十月,神京城就提前感受到了冬季的寒冷,预示寒潮将要到来。
都说瑞雪兆丰年,霜冻又该如何解决,这件事不仅百姓烦恼,隆景帝亦是头疼不已。
与人斗,更要与天斗,旷日持久的辽东之战仍在麋战中,一批批物资运往辽东,国库早就空虚了。
凛冬将至,辽东宁远城急需大量过冬衣物,隆景帝在朝堂之上大发雷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群臣讨论不出一个结果出来。
隆景帝怒斥百官素位尸餐,富得流油,如今朝廷急需银子购置衣物时,却无一官员站出来奉献。
百官齐跪下:“臣惶恐!”
谁开先口,就会落入众矢之的,就连权势滔天的忠顺王也不便站出来捐银子。
很简单的道理,你捐我不捐,那能行吗?
谁都吃罪不起。
隆景帝心里明白这个理,下朝之后独留下忠顺王商量对策。
天一楼,贾瑀、宁恪和沈弈三人正吃酒时,听见有人在议论战事。
“魏将军,兄弟们想听你在战场之上奋勇杀敌的故事。”
“都说鞑靼凶悍不畏死,那都是无胆鼠辈瞎吹的,鞑子也是爹生娘养的,凡胎肉体,凭什么他就不怕死。”
魏康时喝的有些高了,站在桌子上:“我左一刀,右一刀,从城东杀到城西,眼不曾眨过一次,所到之处敌人片甲不留……”
‘砰’的一声,正处于一腔热血之龄的宁恪听不下去,一脚把门踹开:“眼下战事未休,你即如此英勇,何故回京。”
“是哪个肏攘的,活得不…”魏康时话未说完,被同伙捂住了嘴巴。
“见过世子。”
“世子…”听到世子二字,魏康时酒瞬间醒了,连扇自己耳光:“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不知世子大驾光临,冒犯之处还望世子见谅。”
宁恪甩了甩手:“你是哪位将军,我怎么不认得你。”
“小的姓魏,名康时,神机营车兵七营的一个小都统。”魏康时一脸奴才相地补充说:“将军都是他们瞎吹的。”
神京京营又称三大营,包括五军营、三千营和神机营;其中神机营分为战兵三个营、车兵三个营、城守四个营。
战兵一营,左副将一;战兵二营,练勇参将一;车兵三营,游击将军一;车兵四营,佐击将军一;城守五营,佐击将军一;战兵六营,左副将军一;车兵七营,练勇参将一;城守八营,佐击将军一;城守九营,佐击将军一、城守十营,佐击将军一。
每营一千人,设将军一名,大都统二员,小都统十个,小都统是京营里最小的军官,又称百夫长。
自萨尔浒之战,惨败于鞑靼之后,京营大不如前,逐渐沦为京中勋贵混日子的地方。
魏康时就是这样的人。
“左一刀,右一刀,所到之处敌人片甲不留,功劳簿上可有记载你杀了几个鞑子。”
宁恪话刚落,就见魏康时跪在地上,扯开脸皮笑,犹如滚刀肉一般:“世子高见,小的喝高了,瞎吹的。”
就魏康时这样的军官,在京营当中不计其数,他摆明就是混日子的,打也不是,骂又没用,宁恪变得萎靡不振。
贾瑀把其他人轰走,留下魏康时问话,他觉得这个人有些意思,脸皮能厚到这种程度也是个境界。
不问倒好,一问魏康时跟荣国府还有些渊源,其祖父魏大勇和其父魏功都是国公爷贾代善麾下猛将,于萨尔浒一战中,为国捐躯。
如今魏家只剩下魏勋和魏康时,魏勋是魏康时的叔叔,战兵二营练勇参将,今年四月,奔赴辽东支援。
如此一来,贾瑀三人便明白战事未休,魏康时就从辽东战场退了回来,总得给魏家留个后,合情合理,谁也无法怪罪。
对此,魏康时的说法是:“几位爷,你们是不知道,宁远城的天气齁冷齁冷的,再不回来,子孙根怕是冻坏了。”
贾代善掌管京营多年,在军中威望极深,魏康时得知贾瑀是老公爷嫡孙,十分的亲切,什么脏话都往外冒。
沈弈皱眉道:“朝廷不曾拨下过冬物资?”
魏康时摇了摇头:“沈弈兄弟,你怕是不知道,冻死在宁远城的弟兄们远比死在战场之上的多好几倍。”吃了一大口酒,又说道:“我也是听老兵说的,毕竟我是今年四月才去的。”
“陛下和我父王为了此事整日愁容满面的。”宁恪一开口,气氛瞬间沉默了下来,国库空虚,隆景帝那点内帑早就打光了。
忽就,贾瑀灵光乍现,想到一个好主意,众人见他笑容洋溢,不禁开口问道:“朝廷百官都束手无策,难不成你想到了解决之道。”
贾瑀笑道:“且容我卖一个关子,要想办成此事还得到一个人的首肯才行。”
“走,我带你进宫面见陛下。”宁恪急急忙忙拉着贾瑀的手往外走,却被贾瑀阻止了。
“兄长意会错了。”
“此事非同小可,除了陛下之外,我想不到有谁能帮你促成此事。”宁恪看着贾瑀,心里愈发地糊涂了。
贾瑀向宁恪和沈弈敬了一杯酒:“劳烦二位兄长回清风书斋,坐等我好消息。”
宁恪和沈弈相觑一眼,糊里糊涂地吃了一杯酒:“好,就依你的。”
这时坐在一旁的魏康时忍不住插了一句嘴:“三位爷,有什么我能做的,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宁恪和沈弈看向贾瑀,贾瑀朝魏康时点了点头:“你说话好听,就跟着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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