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在石文依床上的尚小曼想睡却睡不着，翻来覆去脑中都是昨晚断了头的盛泽。

她好不容易才从宋军及王孟从的惨剧中走出来一些，隔一晚又发生了这样的事。

秦明生很是沉默，即使尚小曼想找人谈心，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出乎意料，秦明生倒是自己开口了：“我现在还在怀疑这是一场梦，等等醒来之后，一切都会恢复原状。”

尚小曼也很想这样说服自己，可惜她比秦明生清醒多了。

“如果是就好了。”她最终只道。

“王孟从与宋师兄也都死了，如果我们真能离开这地方，该怎么向其他人解释？”秦明生颤声道：“说，他们都被做成麻辣烫了？”

尚小曼干呕了一声，“我以后再也不吃麻辣烫了，我发誓。”

但这确实是个问题──三人失踪，难道警方能就这么算了？

“问题是，监视器能不能拍下我们是怎么被卷进……场域的。这已经超脱科学范畴了，也许没人知道我们去了哪里，外界的时间流逝也没有改变。”尚小曼越想越害怕。

秦明生道：“现在说什么都不重要，问题是有没有办法离开这地方。”

尚小曼瞥了他一眼，“你既然没帮忙找那什么阵眼，还想指望分一杯羹？”

“你不也是？”秦明生不客气道。

他看着缩在床头的尚小曼，朝她招了招手。

“做什么？”尚小曼警惕道。

“我和你说件事。”秦明生道。

“房里就我们俩，你在那里说吧。”

“是关于俞宸的事，其实我老早就发现他不对劲了，可那时没放在心上，现在一看，确实很奇怪。”

秦明生一副想谈秘密的样子，尚小曼抗不住他恳求的眼神，拖着被子坐到他身旁。

“俞宸怎么怪了？”她问。

“有一回我和他上同一节课，下课他去外头时，本子就放在桌上。我因为没记到一条重点，就想着翻一下他的笔记来看。”秦明生道：“结果里头抄的不是上课笔记。”

“是什么？”

“很奇怪的东西，就是说遇到什么情况时，该怎么应对……我印象很深刻，其中一条是看见凶杀案件的社会新闻时，必须感到害怕，下头注解：害怕为双眼睁大，必要时可摀住嘴增强害怕感，并适时表现出同理心，例如询问‘怎么会这样’，或是‘太可怕了’。”

尚小曼皱起眉头，“俞宸写这东西做什么？”

“不知道，也许他是机器人吧。你也看见他的反应了，无论发生什么，他永远都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连看到……人死的时候也是。”秦明生打了个哆嗦，“他没有那些普通人会有的情绪。”

秦明生平时虽然流里流气，观察人的功力却是不错，这回彻底察觉了俞宸的不对劲。

“难怪他连看见宋师兄和王孟从时，也很从容……”尚小曼回忆道：“我还以为是他特别镇定来着……”

话说到一半，她的声音忽然停了。

秦明生的手指沿着她的裙角爬了进去，彷佛一只不安分的蛇。

“喂……”尚小曼梗住了，抬眼望着秦明生，却见他眼底有些暗沉。

“不如做昨晚没做完的事？”秦明生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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