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弟子知道此处不远的南大湖旁观音禅院的素斋是南京第一,佛弟子想在那里摆上一席,请大师享用。”
“也好,”老和尚没有推脱,“待老僧安顿则个,便去观音禅院。”
“那佛弟子便去安排了。”
吴知大官人行了一礼,便匆匆而去,从头到尾都没有和武好古说过一句话。
武好古也只当他是个信佛信到痴迷的佛弟子,压根没想到此人便是纵横郓、济、濮三州的孝义黑三郎宋江之下的第二号头领,智多星吴用。
他正是奉了宋江之命,装成佛弟子接近武好古,想要摸清底细,才好方便下手。
就在吴用去观音禅院准备素斋的时候,武好古等人已经凭着驿券在应天府的馆驿中开好了房间,安放下了行李。由于时间还早,戒绝和尚和鲁智深并没有出门,而是让傅和尚去邀武好古、潘巧莲一同去品茶聊天。
武好古和潘巧莲刚一进门,就听见鲁智深在说那个“吴知大官人”。
大和尚说:“那吴大官人样的佛弟子在大宋这边可不多见,倒是辽国多得很。”
“辽国?”武好古这时正随着傅和尚进门,“智深大师还知道辽国的事儿?”
“怎不知道?”鲁智深站起身迎了武好古和潘巧莲则个,然后请两人落座,“洒家便去过辽国。”
“去过辽国?”武好古奇道,“很容易去么?”
“容易啊,”鲁智深笑道,“五台山便靠近辽国地界,而且辽人崇佛远胜于我朝,凡僧人过去,关卡上都通行无阻,到了辽国也有寺庙和佛弟子招待。”
“哦。”
武好古隐约记得不知谁给辽国、金国的灭亡下的定义,叫“辽以释废,金以儒亡”。“释”便是佛教了,堂堂大辽,便是信佛信得废掉了……
“如今北境频频有警,辽人莫不会兴兵南下吧?”潘巧莲对辽国佛教没甚兴趣,不过却很关心宋辽之间的冲突。因为她哥哥潘孝庵便是捧日军里面的指挥,若是宋辽开战,那可真的要上战场了!
“不会。”鲁智深肯定地道,“如今契丹人信佛向善,五京之地佛寺林立,僧侣如云,早非昔日恁般凶悍了,还如何南下?
对了,武大郎,你的写真本事了得,若能给戒绝大师写上几幅,来日寻个机会带去辽国,送给他们的大贵人,定可得到不少赏赐,若是要在辽国做买卖,也就容易多了。”
原来戒绝大师不仅在宋国有不少信徒,在辽国那边也是信众如云——佛弟子都知道传法是莫大功业,戒绝老和尚到中华求法,传于日本国,怎么都能证个罗汉果。
如果武好古给他画了像,将来老和尚一圆寂,这可就不是《戒绝和尚写真集》,而是《戒绝罗汉真容集》了。对于辽国那些信佛信得入迷的大贵人言,一幅和真人一模一样的“罗汉真容图”,那就是无价之宝,比吴道子的真迹还宝贝!
老和尚听了鲁智深的话,也哈哈一笑道:“武施主,便给老僧画上几纸,也叫老僧带回日本国吧。”
武好古也觉得这注意不错,辽国大贵人的赏赐他自不放在眼里,但是能拉上关系也是好的。
至于把自己的作品传到日本国,说不定还能摆在平安京的皇家寺院里面,也算是走出中国,跨向世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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