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农寺的官员自然是把李泰带了进去,送上了茶水与点心,在偏厅照顾着李泰。
同时在知道李泰来意后,马上就去找了窦静。
毕竟李泰与窦静自从上次灭蝗后关系不错,所以李泰既然来司农寺,于情于理都要去招呼窦静一声。
另外则把主薄也叫过来,毕竟李泰来还小麦,肯定需要对小麦数量进行核准入库。
而窦静还有事情便让李泰等了一等,倒是这位司农主薄先一步来了。
这司农主薄看起来相当年轻,脸上也没有那种我辈岂是蓬蒿人的傲气,应该并不是走科举路线来的,走得应该是荫补路线,在大唐前期这种路线才是正常路子。
那种走了科举路子的人,就算考了进士科,多数也就是给个九品官职。
更多还是丢在崇文馆之类的地方打杂,等到朝廷哪里缺人了,这人才有补上来的机会。
而这种走荫补路线的人,一般上在千牛备身上镀金,放出去就是七八品的官。
“见过越王,在下司农主薄阎玄邃,前来核实入库!”阎玄邃不卑不亢的对李泰道。
“东西都在院子里,请去清点一下!”李泰听到阎玄邃的话,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阎玄邃也没客气,马上前去清点起李泰送回来的小麦。
不过一开始还是小麦,但是到了后来,却翻到了相当精美的顶级绸缎,不由愣了愣。
阎玄邃略带着几分疑惑,但还是把这些东西都清点了一下,算了算价格,道:
“越王,您归还的小麦只有三百三十七石二两,而您从司农府借调的小麦以及其他五谷杂粮一共超过了四千石,这怕是连十分之一都不到吧!”
“我知道!”李泰点头道,“今年高陵的土地刚耕犁出来小麦自然欠收,所以先尽量还这部分,另外的则以开元通宝和阿耶赐予的绸缎形式交还。
放心,我比市价多了一层,定不会让司农寺吃亏!”
“这……”阎玄邃听到李泰的话皱起眉头,虽然对司农寺来说,这笔交易肯定不亏,但这件事自己还真决定不了。
阎玄邃道:“此笔费用,我司农寺并没急催,越王不如放一放,等到来年丰收再还不迟!”
李泰听到了这话,摇摇头说道:
“既然当初说好了,今年有所收成,那就还司农寺,那无论如何也都要还。
毕竟朝廷制定的规定,我身为李氏子弟若不遵守,那如何指望其他的人遵守!”
听到李泰的话,阎玄邃随即肃然起敬,道,
“还请越王稍等,这件事我马上上报窦司农,等待窦司农裁决。”
阎玄邃说完也马上收拾了一下,便请李泰继续在这里吃着茶水点心,自己便离开了。
不过没有多久,却见到窦静带着阎玄邃过来,双方见礼后,便各自坐下。
李泰看着窦静,略带着几分疑惑道:“这件事情,还需窦司农亲自前来吗?”
自己借了司农寺的粮食,换得时候选择直接还钱而不是还粮食,这种事情窦静直接点一下头就可以,没必要跟自己亲自对接吧。
需要他点头更多的还是为了证明这不是私下买卖,所以让司农寺长官的他知道。
理论上来说这件事只要留底,那就没什么问题了。
毕竟朝廷是允许开元通宝和绸缎来支付税收,只不过一般上选择这种的人吃亏一点。
“这件小事自然没问题!”窦静看着李泰道,“主要是来感谢越王您送的曲辕犁,有了这曲辕犁,今年春耕关中地区至少增加了一千顷。”
“这不过只是小事而已!”李泰摇头道,“只要不嫌弃这曲辕犁还未成熟就好!”
窦静点头道,“除此以外,我还有另外一件事情想要拜托越王。”
“还请窦司农直言!”李泰听到窦静的话神色一正对窦静道。
“我这辈子自从晋阳起兵以来,便一直推行屯田事务,积累了少许屯田心得。
我将其编辑,可惜不成书籍,增增减减都是舍不得,原本也就这样了。
但自从我见越王真的专心农学,更发起了延续文脉的火种计划,我也想把这本农书留下!
若以后我窦氏子弟,有学农志向的,可以前去图书馆看看!”
窦静倒掏出了一本书,双手递给了李泰,语重心长的说道。
“我知道了司农的意思,还请司农放心,此书我就收下了!”
李泰双手接过窦静手中书籍,道,
“等我拿回去手抄一份后,这原稿我便马上派人送还给司农!”
李泰小心翼翼的从窦静手中接过这本书,仿佛想到什么对窦静继续道:
“窦司农,若以后再整理出新的心得,也可以通知我进行更改。
另外若增减到满意,这本书我将会在高陵作为农书出售,从而泽披天下。
窦司农或可成我大唐之贾思勰!”
“当不得,当不得!”窦静听到了李泰这般的夸赞倒是笑眯眯了起来。
对一生廉洁的窦静来说,如果自己真能够留下一本与《齐民要术》媲美的农家著作,那可就真赢得生前身后名了。
一时间,窦静感觉自己好像除了帮助朝廷干活,又找到了其他有意义的事情。
一想到这里,窦静看着李泰更顺眼几分,留着李泰吃了午饭才让李泰离开。
李泰成功还了这一笔粮食,却也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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