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蕴清昨天就从小孩的口里套出了不少信息,其中就包括他们怎么出村的,那群小孩子说是坐牛车,不过他们从来没出去过,因为大人不让。
这更让人迷惑了,就算是为了孩子安全着想,那些年轻姑娘呢,谢蕴清可听说她们也从来没出去过,只要青壮年才能出村。
而且后山……小孩说曾经贪玩跑去过回来被大人一顿揍,千叮咛万嘱咐不能去。
听说那里有好多穿着一样黑衣服的凶巴巴的叔叔。
“有多少呢?”
“好多好多、有一千那么多!”去过的小孩比划着,用他学过的最大的数字描述。
谢蕴清眼中闪过冰冷的情绪,如果真的是她想的那样,这个村子,恐怕不会存在太久、
不是她要做什么,而是在这座村子里谋划着的幕后之人,不会是什么心慈手软之辈。
————
谢蕴清听了村长的建议,和沈君誉回到刘婶的院子。
不是她不想走,而是她怕把村长逼急了可能会对她不利,如果背后之人和要杀她的是同一拨人,那她暴露就是一个死局。
“阿清啊,放下让婶子来,你看你手都磨破了,婶子是粗人,一把年纪了多活动活动也好,你是小年轻应该多休息。”刘婶子把谢蕴清手里的扫帚抢过来。
被忽略的往水缸里灌满了水的沈将军:……
这个该死的看脸的世界。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明明自己的皮相也不差,怎么大家伙都对着小皇帝献殷勤。
沈君誉承认小皇帝确实招人喜欢,嘴甜,虽然满肚子坏水一点也不像“他”表现得那么单纯,但是他还是从心底默认小皇帝值得被这么稀罕。
谢蕴清围着刘婶子,给她端茶递水,“婶子,喝点水。您怎么就是粗人了,您也不老呀,明明看起来风华正茂,还是壮年。”
刘婶子嗔怪:“这孩子嘴真甜。”
她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看着嘎嘎叫的鸭子,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栓子今年回来过年么,他再忙也要回来看看,我家栓子要是有你这么贴心会说话就好了。”
“栓子哥在外面很忙吗?”
“忙,他去年就没回来,听说是给什么大人物办事,做娘的不指望他有大出息,平平安安的才好啊。”
谢蕴清难得没有接住话茬,她心里仿佛泡在海水中,酸酸涩涩的,她此刻竟然有些羡慕那个叫栓子的青年,他有一个时刻惦记着他的母亲,而她没有。
刘婶子突然意识到自己今天说多了,她不该和外人透露这么多,万一被那些人发现了可能要遭殃。
她顿时没了好心情,忧心忡忡地走进厨房。
谢蕴清晚上睡觉时,依然是两个人中间隔着枕头,楚河汉界分明。
她望着窗外的月光,头一次失眠了。
她不想让沈君誉看出自己的真实情绪,于是主动提起话茬:“桃源村里的壮丁,可能都在后山。”
沈君誉也没睡。
“我怀疑有人在这里派了私兵,明天你去后山看看,我拖住他们。”
“好。”沈君誉说。
等到一切归于平静,沈君誉忽然伸手在谢蕴清脑袋上摸了摸,说:“小孩子家家,心思不要那么重,开心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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