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先生?”
见付春雨一直没说话,龙青青再次发问。
付春雨反应过来,喉咙里却哽着一股气。
他倒不是觉得五十两有多富,只是眼下本就没有多少银两,何况还有那么多事儿要做,哪哪不需要银子。
可这祖宗哎,竟然打算花五十两买一百亩荒地,后院那些荒地,他早前就看过了。
土地贫瘠,莫说种粮食,就是拿来修房子,因为地理潮湿,遮荫,他都看不上。
何况一买就是一百亩,能拿来干什么啊买这么多地,不是耽误钱,耽误事吗?
这些话,随着他那口气一起哽在喉咙里,用力狠狠捏了自己大腿一下,他才把这口气咽下去。
究极掌柜和忍者神龟有啥区别,他甚至能面上带笑,虔诚发问:
“不知道姑娘,有何想法?”
龙青青想了会儿,竟说出一个让他再次想要提桶跑路的回答,她竟说:
“我打算把后面的荒地全都开出来,不开也行。不开的,我就拿来放鸡放鸭,散养,收点鸡蛋。开了的,我就拿来种点果树,种点菜。先生,你说这日子是不是很逍遥自在?”
付春雨愣住了。
眼前的姑娘穿着青衣,简简单单梳了一个发髻,用发带挽着,自然干练,笑起来时眉眼弯弯,与世无争。
他从不信什么悠闲田园,岁月静好,可此时,他却心而往之。
甩了甩头,他打消这个念头,微微一叹,这东家确实想得挺美,可以她的才干,想要潇洒自在。
难啊!
“青青说的对,咱们一家就这样过,潇洒自在。”
秦娇从后院摘菜回来,闻言搭话,尤诚捧着一大把牵牛花蹦蹦跳跳跟在后头。
“姐姐,送你。”
龙青青接过鲜花,笑着摸摸尤诚的脑袋。
“今日有没有认真学习?”
“有啊,勾三,股四弦五,”尤诚说的磕磕绊绊的,到底还是念完了,“奇变偶不变,符号,看象限……”
“小公子这是?”
付春雨很少观察尤诚,平日里尤诚总是呆呆地,也不喜欢和人说话,这回见他,却发现些不一样。
尤其是那双和秦娇尤为相似的眼睛,特别明亮,跟天上的星星似的。
“阿诚他特别喜欢算术,我在教他。阿诚,给先生背两句。”
“好,青害李皮朋,探丹阳付奶。那美铝桂林,流绿牙假钙……”
氢氦锂铍硼,碳氮氧氟氖,钠镁铝硅磷,硫氯氩钾钙。
尤诚的确是天才,元素周期表她只教了几次就倒背如流,还不带停顿的,比说话都流。
付春雨却要疯魔了,满脑子吐槽。
打扰了,打扰了,他是一句都没听懂啊,这一家人都不是一般人,不是疯子就是天才。
相比起来,只会捣鼓美食的秦娇还是最正常的一个。
“夫人,我来帮你烧火。”
“哎,君子远庖厨……”
“我可以的,我真的行。”
求求你,求求你让我做吧,只要别让我再去面对你女儿和儿子,惹不起躲得起呢。
而远在叶县,景析的境况也并没有他书信里写的那么简单。
一场温病,已经死了快近百人,更多的是接触后体征不正常,被下令隔离在单独村子里的几千人。
他们发热,咳嗽,没有半分力气,村子除了来来回回的医者大夫,整个死气沉沉。
在温病村子外十里,安了营帐,景析这些日子就住在这里,几名随从在架好的锅里倒水、下米、熬粥。
“公子,你好些天没休息了,吃点清粥吧。”
此时,景析坐在案桌前,眉头紧蹙,通身的气势化作生人勿近的冷冽,随从只敢站在营帐外头呼喊这么一声,半晌没有得到回应,只能缓缓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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