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开我!”鱼玄机神色慌乱而又无助,她眼眸躲闪不敢再对视。
对于自己的身材、容貌,她向来十分自信。
她也见过许多男人对她炽热的眸光,带着强烈的占有欲,或者是觊觎垂涎。
但,她从来没见过这种目光。
霸道,犀利!
眼前的男子不论是相貌亦或是气质,都十分出众,远在她以前接触的那些人之,但对方的眼神太锋利,给她一种强烈的压迫感,同时让她体验到了一股寒意。
寒意从心底升起。
“呵,女人。”徐长卿冷笑,继而放开了捏着这位红楼花魁的手,他掏出一块手帕擦拭着手掌,转身回到了案几旁落座下来继续品茶。
瞬息间,他像是换了一个人。
不再像之前那般眼神霸道,给人不容置疑的压迫,反而变得温文尔雅,仿若一位风度翩翩的浊世佳公子。
“告诉我,你所知道的一切信息,可活!”
“否则,你大概率是看不到明天的日落了。”
徐长卿微笑着品茶,像是在讨论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但,听在鱼玄机耳中,却让她心里一颤,刚刚舒展的躯体再次紧绷起来。
现在,她不想死了。
片刻后,她平复恐慌无措的心绪,秋水盈盈的眸子盯向那个令她讨厌的家伙,道:“我是楚人,家道中落之后,从小被人收养,你也可以理解为从小被培养的刺客。”
“他们将我囚禁在一间院子里,从来没有与外人接触过。”
“而且,会不时派人来教我礼仪,琴棋书画。”
“直至不久前,他们将我送来了陵州,让我入红楼做妓女,等待一个机会。”
“他们的目标,是世子殿下!”
“这是我所知道的一切信息。”
这位在红楼艳压四方,此刻却憔悴而又凄凉的女子,目光追忆像是在回忆着往事,将她所知道的一切款款道来,最后道:“我被囚禁的地方是哪里,我不知道,但在那间院子,却时常能听到诵经声,想来是在一座寺庙附近。”
“寺庙?”徐长卿眉头一扬,目光闪烁光芒,这其实并不算什么线索。
天下佛道昌盛,寺庙何其之多?
谁能一一去查证?
根本是不可能办到的一件事,说了等于没说。
“你是楚人,所以对我们徐家心怀怨恨,不仅没有逃离他们的控制,反而尽心尽力的行刺杀之事?”徐长卿自然知晓,这其实也是一个生世凄惨的女子,前半生虽然衣食无忧,却也算不自由快乐。
因而,他没有将之送进西北狱。
当然和她的姿容也有很大关系。
否则,将她扔在西北狱里,什么问不出来?恐怕早都在招供之后变为一具尸体了。
“徐起灭了大楚,破坏我们的家园,屠戮我们的袍泽,难道……还不能恨么?”说到这里,她仿若悲从中来,眼眸湿润泛起雾气,继而带着泪花的美眸狠狠地瞪向徐长卿。
“行了,行了。”看着她泪眼婆娑的样子,徐长卿不由脑壳痛,他揉了揉脑袋,道:“看来,你也就只是一个花瓶,一个工具人,没有什么太大得价值了。”
“既然如此,你以后就在春风宫做一个侍女吧,管你三餐温饱。”
鱼玄机闻言目光冰冷,道:“这恐怕才是你的真实目的吧?”
她眼神中带着厌恶。
“是啊!”徐长卿笑容玩味,将她下打量了一眼,道:“既然你说琴棋书画无所不通,不妨……先给本公子来吹个箫?”
“做梦。”鱼玄机想也不想就拒绝,虽然寄人篱下,虽然被囚禁,但她不要面子的么?
说她是侍女就让她吹箫?
忽然,她像是明白了话语中的深意,抬起那张梨花带雨的绝美脸颊,美眸浮现媚意,风情万种的笑了起来,“好啊,必定不会让你失望。”
这一刻,她才像是那位艳压四方的红楼花魁,妖艳绝伦,有一种颠倒苍生的美。
然而,看到她的笑。
徐长卿却心升寒气,随即冷着脸,一本正经呵斥道:“你在想什么?”
“作为侍女,让你吹个箫怎么了?”
“今天来的匆忙没带箫,下次再吹。”徐长卿眼神种带着斥责,像是一个一身正气的先生在训斥犯错的小女孩一般,不给她开口反驳的机会,便是转身向宫殿外走去。
宫门之处,他身影微微一顿,传来一道话音:“春风宫不养闲人,明日记得早起,过来伺候本公子洗漱更衣。”
“否则,就抱着你的丑猫去街边乞讨吧。”
话音伴随着清风,回荡在鱼玄机耳畔,她抬手就要发火扔东西,差点将怀里的白猫丢出去,随即她冷喝道:“去死!”
“你才丑,你才是丑猫!”
她像是恼羞成怒,却更像是在掩饰自己的失态,在昏暗的烛光映照下,她雪白的俏脸早已一片通红,仿若两朵盛开的桃花,娇艳脱俗,让整座暗沉宫殿增添了三分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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