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药,准备上床休息,却被班长给叫住了。
“下午司令员过来检查新兵连的队列训练,你就不要参加了。
连队已经安排好了,你去炊事班帮厨。”
张浩一下子就懵了!
司令员来了。
要检查新兵的队列训练。
七班作为新兵六连的队列示范班肯定是要上场接受检阅的。
可是他作为排头兵却被打发去了炊事班帮厨。
这个消息就像是晴天霹雳一样,瞬间就把他打懵了。
他站在原地怔怔的看着班长,直到班副拉了拉他的袖子,他才反应过来。
转身,上床,休息。
短短三十分钟的午休,对于他来说如坐针毡,度日如年。
下午部队开始训练以后,七班就和大部队分开了,张浩也被班长送去了炊事班。
整个下午的时间,张浩都不知道是怎么度过的。
他站在食堂的窗户边上看着不远处的训练场,看着参加训练的官兵们,眼中充满了羡艳的目光。
“一二一,一二一,一二三、四!”
“一二三、四!”
部队收操的口号声让他感到一阵热血沸腾,也把他拉回了现实。
吃过晚饭,菜鸟们要为晚上的理论考核做准备。
每周五晚上看新闻之前,部队都要进行理论考试,对于不及格的菜鸟,往往都要进行惩罚。
前段时间部队训练加重以后,还增加了夜间训练的内容,原本有些空旷的俱乐部里堆放着各种各样的健身器材。
连队的值班班长吹过集合哨以后,菜鸟们陆陆续续的拿着马扎坐在了走廊两旁。
间隔一米五,背靠背考试,班长们为了防止作弊也是花样频出。
“七班的,跟我进来。”
距离开考还有一段时间,班长黑着脸推开了小黑屋的房门,菜鸟们急忙跟着走了进去。
要杀要剐,也逃不过去。
“蹲下!”
九个菜鸟围成一个半圆蹲在了地上,张浩蹲在正对门的墙角,身后是扫雪工具。
紧挨着房门的那面墙边上放着一张桌子,班长就坐在了桌子上。
“啪嗒!”
青烟袅袅升起,狭小的房间里渐渐弥漫起一股烟草味儿。
班长坐在桌子上晃着双腿,嘴里叼着根烟,半眯着眼睛扫过每一个菜鸟,像是在审度犯人。
“知道为什么让你们蹲着吗?
我看你们很多人肯定都不知道。”
周海涛用力吸了两口烟,长叹一声,像是在刻意压抑着什么。
“你们都长本事了,对吧?
给你们点阳光就灿烂,几天不操练就找不着东南西北了,对吧?”
“报告,没有!”
李乾坤的突然爆发让张浩感到一阵莫名其妙,更令他疑惑的是班长为什么会发飙?
“没有,呵呵!”
班长冷笑了两声,摇晃着大脑袋,扔掉了手中的烟头。
还不等张浩想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班长就突然爆发了。
周海涛从桌子上跳下来,快泡两步,飞起一脚就把张浩给踹飞出去,紧接着是李乾坤、张凯旋……。
三两下的功夫,菜鸟们全都被踹倒在了地上。
张浩屁股着地感觉手掌一疼,胸口也传来一阵憋闷的感觉,却根本没时间去查看清楚。
“蹲好!”
菜鸟们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再次蹲在了班长的面前。
“李乾坤啊李乾坤,你是真牛逼啊!
司令员问你话,你他么还背对着司令员回答问题,啊!
你他么不会向后转吗?队列训练的时候脑子里装的是屎啊?啊!
司令员要是因此对团里的新训工作有意见,你就是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听到这话,张浩才知道了是怎么回事。
他忍不住偷偷的斜了一眼身边的李乾坤,就看到后者的拳头狠狠地攥在了一起,青筋直冒。
“还有你们啊,走个牌面都他么走不整齐!
林雪涛、段坤还你有赵泉,走那么快干嘛?怕司令员看不见你们是吧?
古修文你跟不上前面的节奏,后面都被你带歪了。
还有那个班副,整天他么脑子里装的是什么?工作跟训练区分不开,场上属你反应最慢!”
班长的手指点过每一名菜鸟,却唯独没有点张浩。
这让他感到一丝无辜和庆幸的同时,也产生了强烈的失落感。
在地上蹲的时间长了,大腿就感到一阵麻木和酸疼,可是却比不上心里的疼。
班长又点了一根烟,眼睛微微眯着,在烟雾缭绕之中也看不清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翅膀硬了,都分不清大小咪了。
做人要是摆不正自己的位置,迟早把自己给玩死。”
“砰砰砰!”
门口响起了敲门声,紧接着李旭光推开了一条门缝。
“周班长,开始考试了。”
“知道了,马上来。”
李旭光似乎扫了一眼屋里的情况,却没有多说什么,关上门就直接离开了。
周海涛从桌子上跳下来,几个菜鸟的身体明显晃动了几下。
“起立!”
张浩连忙从地上站起来,身体摇晃了几下,用手扶了一下墙才站稳。
要是站不住,肯定又要蹲着。
“出去考试吧。”
班长留下了一句话就直接走了,菜鸟们连忙用力蹬了蹬腿才一瘸一拐的走出小黑屋。
张浩记得特别清楚,他走出小黑屋的时候右腿还是不能伸直,手掌的掌心也被铁丝扎了个口子,流了一滩鲜血。
多年以后,张浩对于此事还记得清清楚楚。
那晚,班长教会了他们什么叫做真正的团结;那晚,他的理论考核成绩是全连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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