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姐,恭喜啊。”
方寒表达了自己的祝福。
但曹妙珍却还被心事影响着,笑得有些勉强。
虽然不知道具体原因,不过方寒大概能猜到,他们父女俩心里想的应该是同一件事。或许,还和结婚有关。
没有插手别人家务事的打算,方寒收拾好办公室,恰巧曹文钦也回来了。
他看到自己女儿也在,表情有些不自然,回到座位上坐好。
“爸。”
曹妙珍起身,双手放在身前,她的手里还提着一个纸袋。
走过去,将纸袋放在桌子上。
“这是,我的喜糖。”
曹文钦抬眼撇了一下,轻轻应了一声好,然后又低头管自己校对着文稿。
在来之前,曹妙珍就已经想到自己父亲会是这样一个冷淡的反应,但当想象真的发生时,她还是觉得委屈。
不过也不是不能理解自己父亲,毕竟她做出结婚这个决定,在一开始,也没有和父亲充分沟通,得不到祝福也只能说报应。
“那…爸,你先忙,我就回去了。”
曹妙珍勉强挤出一抹笑容,见曹文钦无动于衷,于是转身离开。
方寒就站在门边,曹妙珍走来,和他擦身而过,他从对方抹眼泪的动作中读出了许多复杂的感情,一时间手足无措。
“老师……”他不知道该不该说曹妙珍哭了。
“不好意思,让你看笑话了。”曹文钦放下笔,显然,他刚才在装忙。
“没有的事。”方寒尴尬地摆摆手,随后,试探性说道:“老师,学姐结婚,你没去么?”
如果只是父女俩对这场婚姻持有不同观点,曹妙珍就不会特意来送喜糖了,这说明举行婚礼当天,曹文钦根本没去现场。
这矛盾可不是一点两点的大了啊。
办公室里突然陷入安静,曹文钦沉默以对。
问题刚问出口,方寒就有些后悔了。
这是人家的家务事,他一个已经毕业了的学生,哪有资格过问?
可曹文钦真的开口了。
也许是见到曹妙珍刚才走出去的背影有些心痛。
这一刻,他突然也想倾诉:“其实那天,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打算去的,我虽然还不认可那男的,但这毕竟是我女儿的婚礼,可那天偏偏下了雨,学校还临时有事耽搁了……”
听到这里,方寒不由翻起白眼。
有什么事比自己女儿结婚还重要?下雨就更是借口了。
这明显是犹豫之后,做出的错误决定。
方寒虽然没有因为犹豫而错过婚礼的经验,但因为当时犹豫而事后懊悔的事,却经历过不少,所以多多少少能体会一些。
“很可笑对吧?”
曹文钦自己也这么觉得,尴尬笑起来。
可木已成舟,他又能怎样?
方寒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于是问道:“那老师有和学姐说明情况吗?”
曹文钦一脸古怪:“说什么?我的确没去。”
“可没去,和没去成是两回事啊,学姐来送喜糖,说明她还是想得到你的祝福的,你不说清楚,她会以为你不想祝福她。”
明明和学生在一起的时候,曹文钦和蔼可亲,很好相处,怎么在女儿面前这么别扭?
或许,也跟他独自一人把女儿拉扯大有关吧,加上学校的工作又忙。
方寒并不了解事情的始末,不予评判,只针对这件事表达自己的看法。
只要老师把话说开,父女俩明显可以冰释前嫌。
“你说得对,是应该说清楚。”
曹文钦没有像方寒想象得那样顽固,而是笑了笑,轻松道,“下午还有课,等晚上回去吧。”
由此可见他的心里也是通透的,只是到了要表达时,不那么自然。
见他这么说,方寒虽然还是有些担心,但也只能在心里默默送上祝福。
午后温热的风拂动窗帘吹进来。
时间在这股热浪下,流速仿佛变慢了。
曹文钦的笑容渐渐收敛,他杵着手,眼神黯淡地喃喃道:“事情虽然可以解释清楚,但没去成婚礼,也没亲眼见到她穿婚纱的样子。”
孩子没有得到父母祝福是遗憾。
父母没有看到自己的女儿穿婚纱,又何尝不是遗憾?
矛盾有化解的一天,可因为自己的顽固犹豫,错过了那么重要的现场,曹文钦心里有疙瘩。
方寒哭笑不得,直到毕业,他才见到自己这位导师的另外一面。
说可爱不可爱,说可恨不可恨。
“老师,如果能时光倒流,你会重来一次吗?”
他鬼使神差地问道。
曹文钦认真揣摩起来,说道:“这就得分类讨论了,如果只是时光倒流,我相信那个时间节点下的我,还是会做同样的选择,如果是带着记忆回去,我应该会去婚礼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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