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他声音有异，立马猜道：“你是故意的！送她箱子的时候就想着让她嫁人，是不是嫁给你？”

他不回答，仔细捧出套蔡风华的衣服，放在箱子顶，这才回头催我：“你赶紧……”

一看到我藏身的破毛巾又扭过头去，边向外走边道：“你赶紧换完回去吧。”

等他走了，我才从毛巾里出来，穿那身衣服——挺朴素的，很符合蔡风华向往隐居田园生活的性格。就是有点大，毕竟她是清冷女仙人，比我高呢。

只是，我努力了半天，那衣服老是穿不。

不是我笨，刚说了那衣服很简单，除了大点，结构跟我以前穿的没两样。问题出在我自己身，就……我现在不是魂魄嘛，虽然人身还是毛巾都挺简单的，但就是穿不实体衣服。

尤其，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是仙人衣物，不容我这个凡人村姑的魂魄亵渎的关系，总之我像不存在似的，衣服一挂到身就穿过我掉下去，偏我又能捡起来，你说奇不奇怪？

没办法，我只好隔着窗户喊：“丁野鹤，我穿不！”

他不过来，隔着窗户回我：“固魂术不只是能附体在死物身，也包括能控制和利用一切死物、活物，让魂魄一如真身，活得以假乱真。你不要急，收敛心神，再试试。”

他语气难得地有耐心，可能因为这是蔡风华旧居的关系，浇灭了他的急躁和不恭敬。

我按他说的，深吸了一口气，收敛急躁心情，双掌合十，对蔡风华仙衣拜了两拜，念道：“蔡风华师父，我叫沈朝朝，被你选中，又被你七个徒弟绑架来……啊不是，我现在，已经是你的第八个徒弟了，还跟他们学会了飞和固魂术。此刻嘛，你也看到了，因为学得太过用功刻苦，烧坏了衣服，只能借师父你的遮个丑。师父保佑，让徒弟一下就穿吧。”

然后屏气凝神，再去拿那衣服，先伸胳膊后肩——很好，穿了！

“真神呐。”我感概着出来，正瞧见丁野鹤在神像前对水发呆。

“刚才师父对我显灵了你知道吗？”我过于兴奋，忘了他之前拿火烧我，主动去分享。

他不回头，一径对着水说：“是吗？既然穿了就回去吧，天快黑了。”

我看看头暖洋洋还有些刺眼的太阳，心想这些神仙真厉害，顶着这么大日头快能知道外头快天黑了，真火眼金睛呐！

然后猛然意识到：他能看到我魂魄，所以不管我在毛巾还是乌鸦里，他都能和我对话自如，还能知道我正在使坏。那么刚才，我衣衫不整不也全被他看去？难怪他扭过头去……

我脸烧死了，转身就走。

他转身指点：“面，出路只有一条，往飞，不是都教过你了吗？”

我不敢看他，低头往飞，为此还撞凸出的石壁，差点半路掉下来。

结果被他喊住不让走：“朝朝，等一下！”

我尴尬死了，心里并不想等一下，仍然直直往飞。

好死不死他竟追来，边飞边道：“师父是不是真被大师兄逼走，我并不知道。拜师那天我去捣乱，只是看不过他打着师父名号骗人。师父既然盾匿，自然是不想见人。你明白吗？”

我抬头看他，见他眼神是我从来没见过的真挚，顿时受宠若惊。但碍于他话里意思，只能克制点头：“明白，你是觉得，我不该听他的，打着蔡风华名号，招摇过市。”

他欣慰点头，随即替我理了理肩膀褶皱，道：“师父的衣服，你穿着也挺好。”

我肩似电流滚过，顿时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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