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望无际的海面上,南十字船队正在行驶着。
北斗静静地站在船头,海风吹起她的长发,卷起她外衣的下摆。
身侧搁着一坛酒,只是她只是用手扶着,并没有喝。
重佐脚步沉稳的来到北斗身边,说道:“大姐头,船员没出大问题。”
北斗没有回头,她依然看着前方一望无际的大海,开口道:“伤亡和损失怎么样?”
“并没有损失,咱们的船都是最好的,平时和保养的勤快。而且昨天那雷暴天气来得快去的也快,除了个别几个磕碰到了,也就没什么了。”
“嗯,那就继续全速前进,应该还有两天,就能回璃月港了...”
“是。”重佐答应着。
他抬头看着一直背对他的北斗,有心想再说些什么,可张着嘴还是没能说出来。
璃月港。
最近绯云坡的商人之间,都在打听一件事——买了办学证明,是不是真的能获得天枢星的友谊。
飞云商会早在几天之前就将这次的拍卖物公布了出来,其中最重量级的当然就是那九份办学证明。
一开始,大家对于那五千万一份的底价嗤之以鼻,觉得天枢星这是要抢钱,但在之后的流言蜚语中,性质就慢慢变了。
七星的友谊值钱吗?
这很难衡量,上限很高,下线同样很低。
如今让人热血上脑的例子就是有着龙王之称的北斗。
就因为北斗和那位神秘的天枢星交情很好,如今的北斗在大海上简直呼风唤雨。
其他的在海上的特权之类的不说,单单只是唯一一個能前往稻妻做生意这一点,就能让许多商人嫉妒到眼睛发红。
但下线中蕴含的风险也很高。
整个绯云坡中有点能量的商人,超过一半以上的人都能吹自己和天权大人有点关系,可惜这只是往脸上贴金的说法,天权的作风,一向是在商言商,占不到一点便宜的。
任何口头上的事情,只要不是写在契约中,那就是不会得到一点保证的。
前两天枫丹的大商人在珠钿舫大闹一通的事情已经传开了,具体的事情没人关注,大家的关注点都在那位大富豪醉酒时透露出来的话语上。
璃月的天权,说话不算数!说好了能一亲芳泽,结果签完合同连面都见不到了!
后来这位大富豪酒醒后连夜跑了,但这句醉话还是流传了出来。
不少人默默无言地看着高空的群玉阁,他们神奇的有了一丝感同身受的悲凉之感,眼中的无奈之情溢于言表。
所以,在他们眼中,七星都是一样的,不分天权或天枢。
因此这个友谊到底值不值钱?
一间茶室中,杜海看着沉默的众人,问道:“诸位,这次的飞云商会的拍卖会,咱们就不参加了。”
“嘶...杜老爷子,为什么?”
“对啊,我还看上了宣传册上的一对珠钗呢,想着给我那三房小妾买了玩一下。”
“哼,你们真的要去,我也不拦着。”杜海看了一圈,平静的说道,“但是可别怪我没提醒过你们,你们要是参加了,之后遇到些商业上的阻碍,可别怪老夫见死不救。”
话落,整个包厢都安静了下来。
原本平淡随意的气氛散去,大家你看我,我看你,都不知道怎么了。
人群中,马文量双眼微眯,他目光灼灼的盯着杜海,语气一点都不客气的直指要害:“老杜,这是你的打算,还是其他那些矿石商人都联合起来了?”
“也没有全部...”杜海看了眼马文量,继续说道:“但也有七八成的商人同意了。我也是收到了消息,来传个话罢了。”
简单的一问一答,在场的商人也都差不多明白过来了。
这是要给那位天枢星上眼药啊...
理由压根不用想,肯定就是之前层岩巨渊的事情,让他们这些矿石商人都亏钱了呗。
如今璃月港中所有的矿石,基本都被总务司垄断了,他们门店中卖的矿石,数量,价格这些都是被总务司定的死死地。
也就只能赚一些养家糊口的钱。
赚多赚少全是总务司说了算,矿工,矿石,全被收上去了的商人们,是一点闹事的资格都没有了。
有心人算过,如果没有总务司这样横插一脚,他们的利润完全是现在的十倍以上!
甚至是三十倍以上!
跟现在被分到手里的利润完全就是云泥之别。
这样的亏损下,各个矿石商人自然是心中有气的。
但,这可是璃月啊...这样给七星上眼药,不合适吧?
沉默中,一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为难道:“璃月的商人各行各业多了去了,就我们这样子的话,不合适吧?”
“是啊,这样太明显了,那些布行,瓷器行业的,还有海运老爷,多着呢。”
“要是被那位天枢星注意到,以后可能也不好过啊。”
“是啊是啊...”
“哼。”
啪——
杜海将茶杯砸在桌子上,力道不轻不重,正好将众人的话语压了下去。
他冷哼一声,看着众人说道:“说得好像你们都有资格参加一样。”
这话一针见血,让众人全都呐呐不言,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的确,他们虽然也算是有点能量的矿石商人,算是已经爬到璃月中高层的富商。
但这种低价就是五千万起步的东西,的确不是他们能染指的,只能当一个气氛组。
所以对杜海这种毫不留情面直接戳穿的说法,众人也不好反驳。
见大家都安静了下来,杜海又老神在在的说道:“没人反对的话,那咱们就这样定下来吧。”
“我反对。”
嗯?
杜海连同其他人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就见马文量好整以暇的端坐在那,气势一点不输坐在首位的杜海。
见出声的是马文量,杜海想起之前那次会议上,也是他第一个站起来答应那劳什子的要求,使得众人下不来台的场面。
那是心如刀绞啊...
谁都没想到这马文量不仅答应了要求,还自愿的上交手中的矿工。
可以说,现在他们矿石商人这么被动,他马文量算是发挥了举足轻重的作用。连带着想嫩死他的人也是能从北码头排到南码头。
“马文量,你又要闹什么幺蛾子?”杜海呵斥道。
面对呵斥,马文量没有一丝胆怯,他起身回道:“也没什么,只是前些天得到拍卖会的消息后,我就做好了准备,五千万的确多,但是我这些年赚的家底也还负担得起。”
“你疯了?用你的所有家底去买一张证明?”杜海瞪着双眼,怒道:“上次的事情让你受多少罪你忘了?!”
我TM当然没忘!
马文量想起这些天遭到的打击,那些阴损的招数的确让他焦头烂额。
可以说要不是这矿石生意现在是总务司在统筹全局,他这点家底早破产了。
但也正因为如此,他才下定决心一条路走到黑了。
这些商人是什么德性他心理清楚,哪怕他这次跟着大流走,不去参加那拍卖会也不会得到好处。
如今矿石的利润不高,在天花板已经被定死的情况下,他们这些同行如今已经往死里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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