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谁学的啊?”纪庭深挑了一下眉,“还学会给人介绍对象了。”
“你也二十五了,”秦原野说。
“你还四十五了呢,”纪庭深说。
秦原野没接他的话,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然后将手机和放在桌子的上的文件整来好,站了起来。
“干嘛?要动手?”纪庭深说。
“吃饭,”秦原野说,“想吃喝酒了,你陪我去喝吧。”
“命令谁呢?”纪庭深看着他。
“命令你呢,”秦原野说,然后见他还没站起来的打算,直接往他椅子上踢了一脚,“走。”
纪庭深啧了一声,站起来跟着他往外走。
他很少和秦原野一块儿出去吃饭,更没怎么和秦原野喝过酒。
刚刚那句话出口的时候,他就觉得自己好像是又戳中了秦原野的某个点,工作狂老男人看着强势,其实有时候也挺脆弱的。
尤其是在有人不断提醒他,他也该忘了过去重新开始的时候。
爱情真的能让一个人做到这个地步吗?
纪庭深有些迷茫。
坐上车一起去酒吧的路上,纪庭深突然就想到了桑诺。
想到“他”那天软软蹭着他的胳膊一个劲儿的倒吸气,想到“他”嘴唇都被咬破了还不肯喊一声疼,想到“他”手指很软,脸颊很软,对待困难时的态度却很硬。
很有魅力的一个人。
就是有时候常常会脱口而出一些脏话。
但每当“他”小痞子一样拽拽的说一些不文明的话时,又有种独特的气质,这种时候就让人很想喊一声拽哥。
拽哥。
不知道拽哥现在怎么样了。
纪庭深想看一眼。
“到了,”秦原野的话打断了他的动作,“下车。”
纪庭深握住手机的手一松,抬头朝前看过去。
一个闪烁着各色霓虹的酒吧。
这条街他以前来过几次,都是跟着赵天一来的,因为担心他身体原因赵天一从来都是带着他一直走,走到最靠里的一个清吧,浅酌几杯。
“没来过?”秦原野问。
“我来没来过你不知道?”纪庭深直接拆穿了他的明知故问,“下次再派人来盯我的时候,记得藏得深一点。”
秦原野笑了笑没说话。
酒吧和清吧不一样,刚走到门口耳边就是一阵震耳欲聋的音乐声。
纪庭深有些不适的皱了皱眉。
秦原野脸上的表情倒是没什么变化。
活像是已经是这里的常客了。
纪庭深盯着他看了几眼。
“走,今天带你开开眼界,”秦原野说。
纪庭深怀疑自己之前那句话直接把人刺激疯了。
秦原野带人进去就直接找了个小角落窝着,没一会儿就有服务员端着酒杯过来了,他要了两瓶烈酒,又要了一杯牛奶。
大概是在酒吧要牛奶的要求过于奇葩,服务员在旁边站了半天,最后只能开口说:“抱歉先生,我们酒吧没有牛奶。”
“那你能出去帮我买两瓶,剩下的钱全归你,”秦原野相当大方的从钱包里掏出几张票子递给他,服务员拿着钱兴高采烈的走了。
纪庭深靠在沙发背上,视线在舞池还有吧台随意看了两眼,才又将视线转回来。
随手拿过一个杯子给自己倒了杯酒,“你喝酒前还有这种习惯吗?和牛奶垫底儿?”
“没有,”秦原野说,“我喜欢喝烈酒。”
“哦,”纪庭深应了一声,没打算问他今天为什么突然还在喝酒前先要两瓶牛奶。
刚刚那句话后劲儿已经够大了,现在他不敢随便开口,怕再戳到秦原野的某个点。
到时候不一定怎么样呢。
纪庭深在心里叹了口气,刚抬起手腕将酒往嘴里送,对面就伸过来了一只手。
“你今天是怎么了?”纪庭深看着抓在自己手腕上的手。
“你喝什么酒,”秦原野皱着眉,“刚从医院出来没几天,自己的身体什么样儿自己不清楚吗?”
清楚。
挺清楚的。
我以为你不清楚非要拉我出来喝酒呢。
纪庭深再次挑了挑眉。
但端着酒杯的手也没有松劲儿。
两个人莫名其妙就开始暗暗较劲。
“先生,您的牛奶,”刚才去买牛奶的服务员不知道从哪儿找了两瓶牛奶回来,前后不过十分钟的时间。
秦原野又伸出另一只手,直接将纪庭深手里的酒杯夺下,将一瓶牛奶拧开盖子放他手里。
纪庭深盯着他看了几眼,最后端起牛奶瓶喝了一口。
秦原野说是陪他喝酒,就真的从头到尾只是喝酒,一句废话没有,也不怎么往四周看,一杯接一杯灌了十多杯之后,才被纪庭深伸过来的手拦住了。
“少喝一点,又没有吃东西,对胃不好,”纪庭深说。
“没事,”秦原野摆摆手,“好久没喝了,过过瘾。”
“你到底怎么了?”纪庭深的问题又回到了最初。
刚开始他确实以为秦,原野是被他的那句话戳中了心里的某个柔软地方,不舒服才拉他出来喝酒。
但经过这几十分钟的观察,他又觉得不太对,秦原野好像是有什么事情。
“没什么事儿,”秦原野说,“真就是想喝酒了,你这孩子从小心思就重,还敏感。”
纪庭深没说说话,静静听他说着。
“我一直以来都挺喜欢你的,”秦原野说。
“你其实是个特别招人疼的小孩儿,不大点儿,却总喜欢装大人,表情面上对跟自己无关的东西都挺冷漠的,事实上,比谁都容易心软。”
纪庭深握住牛奶瓶的手一顿,抬眼看着他。
酒吧内灯光闪烁,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
“别人对你一点点的好你都会记在心里,”秦原野又往嘴里送了一口酒,“我以前甚至想过,能不能把你的抚养权从纪家要出来。”
“后来为什么又没有要?”纪庭深感觉自己的嗓子有点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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