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宝玉看了个清清楚楚,原来那个女孩酷似薛宝钗。贾宝玉心中升起一股一样。原来这就是自己探寻的答案。一阵冷风卷起无数积雪,模糊了画面,贾宝玉醒了过来。
探春素喜阔朗,这三间屋子并不曾隔断。当地放着一张花梨大理石大案,案上磊着各种名人法帖,并数十方宝砚,各色笔筒,笔海内插的笔如树林一般。那一边设着斗大的一个汝窑花囊,插着满满的一囊水晶球儿的白菊。西墙上一大幅《烟雨图》,左右一副对联,:烟霞闲骨格泉石野生涯
案上设着大鼎。左边紫檀架上放着一个大观窑的大盘,盘内盛着数十个娇黄玲珑大佛手。右边洋漆架上悬着一个白玉比目磬,旁边挂着小锤。
那板儿有丫鬟哄着,给一些吃的东西。东边便设着卧榻,拔步床上悬着葱绿双绣花卉草虫的纱帐。贾母因隔着纱窗往后院内看了一回,说道:“后廊檐下的梧桐也好了,就只细些。”正说话,忽一阵风过,隐隐听得鼓乐之声。贾母问“是谁家娶亲呢?这里临街倒近。”王夫人等笑回道:“街上的那里听的见,这是咱们的那十几个女孩子们演习吹打呢。”贾母:“那就叫她们来表演一番。”
贾宝玉回到薛宝钗住处。宝钗叫丫鬟泡了茶,都打发出去。:“坐下吧。喝口茶,润润喉咙。”贾宝玉喝了一口。薛宝钗道:“我昨夜里,做了一个梦。要与你说一声。”贾宝玉:“宝姐姐,你说吧。”薛宝钗:“我作业梦到,你我新婚后,出门远去。天降大雪,醒来不见众丫鬟。只好出门抽些柴禾,生火取暖。出门恰巧碰到你外出归来。你说好笑不好笑。你我这等人家,应当用银霜炭取暖才对。”宝玉却笑不出来:“原来你也做了这个梦。梦里的地方根本不是大观园。”薛宝钗也停住笑容:“原来你也做了那梦。那又是什么地方?”
再说贾母身前,众丫鬟陪着笑容,要登上木舫在湖上玩耍。那姑苏选来的几个驾娘早把两只棠木舫撑来,众人扶了贾母,王夫人,薛姨妈,刘姥姥,鸳鸯,玉钏儿上了这一只,落后李纨也跟上去。宝玉道:“这些破荷叶可恨,怎么还不叫人来拔去。”宝钗笑道:“这荷叶长得茂盛,也是一处景物。”贾探春:“丫鬟们留了也是一点收入。”宝玉道:“咱们就别叫人拔去了。”说着已到了花溆的萝港之下,觉得清凉。
贾母因见岸上的清厦旷朗,贾母忙命拢岸,顺着云步石梯上去,一同进了蘅芜苑,只觉异香扑鼻。那些奇草仙藤愈冷逾苍翠,都结了实,似珊瑚豆子一般,累垂可爱。及进了房屋,雪洞一般,一色玩器全无,案上只有一个土定瓶中供着数枝菊花,并两部书,茶奁茶杯而已。床上只吊着青纱帐幔,衾褥也十分朴素。贾母叹道:“这孩子太老实了。你没有陈设,何妨和你娘要些。”说着,命鸳鸯去取些古董来。”
薛姨妈也笑说:“他在家里也不大弄这些东西的。”贾母摇头说:“使不得。虽然他省事,倘或来一个亲戚,看着不像,二则年轻的姑娘们,房里这样素净,也忌讳。这大婚刚过,怎么也要喜气洋洋。”说着叫过鸳鸯来,亲吩咐道:“你把那石头盆景儿和那架纱桌屏,还有个墨烟冻石鼎,这三样摆在这案上就够了。再把那水墨字画白绫帐子拿来,把这帐子也换了。”鸳鸯答应着,笑道:“这些东西都搁在东楼上的不知那个箱子里,还得慢慢找去,明儿再拿去也罢了。”贾母道:“明日后日都使得,只别忘了。”说着,坐了一回方出来,一径来至缀锦阁下。文官等上来请过安,因问“演习何曲”。贾母道:“只拣你们生的演习几套罢。”文官等下来,往藕香榭去不提。
这里凤姐儿已带着人摆设整齐,上面左右两张榻,榻上都铺着锦裀蓉簟,每一榻前有两张雕漆几,也有海棠式的,也有梅花式的,也有荷叶式的,也有葵花式的,也有方的,也有圆的,其式不一。一个上面放着炉瓶,一分攒盒;一个上面空设着,预备放人所喜食物。上面二榻四几,是贾母薛姨妈,下面一椅两几,是王夫人的,余者都是一椅一几。东边是刘姥姥,刘姥姥之下便是王夫人。西边便是宝钗,探春、惜春,李纨挨次下去,宝玉在末。攒盒式样,亦随几之式样。每人一把乌银洋錾自斟壶,一个十锦珐琅杯。
大家坐定,贾母先笑道:“咱们先吃两杯,今日也行一令才有意思。”薛姨妈等笑道:“老太太自然有好酒令,我们如何会呢,安心要我们醉了。我们都多吃两杯就有了。”贾母笑道:“姨太太今儿也过谦起来,想是厌我老了。”薛姨妈笑道:“不是谦,只怕行不上来倒是笑话了。”王夫人忙笑道:“便说不上来,就便多吃一杯酒,醉了睡觉去,还有谁笑话咱们不成。”薛姨妈点头笑道:“依令。老太太到底吃一杯令酒才是。”贾母笑道:“这个自然。”说着便吃了一杯。
众人都知贾母所行之令必得鸳鸯提着,故听了这话,都说“很是”。王夫人笑道:“既在令内,没有站着的理。”回头命小丫头子:“端一张椅子,放在你二位奶奶的席上。”鸳鸯也半推半就,谢了坐,便坐下,也吃了一钟酒,笑道:“酒令大如军令,不论尊卑,惟我是主。违了我的话,是要受罚的。”王夫人等都笑道:“一定如此,快些说来。”鸳鸯未开口,刘姥姥便下了席,摆手道:“别这样捉弄人家,我家去了。”众人都笑道:“这却使不得。”鸳鸯喝令小丫头子们:“拉上席去!”小丫头子们也笑着,果然拉入席中。刘姥姥只叫“饶了我罢!”鸳鸯道:“再多言的罚一壶。”刘姥姥方住了声。鸳鸯道:“如今我说骨牌副儿,从老太太起,顺领说下去,至刘姥姥止。比如我说一副儿,将这三张牌拆开,先说头一张,次说第二张,再说第三张,说完了,合成这一副儿的名字。无论诗词歌赋,成语俗话,比上一句,都要叶韵。错了的罚一杯。”众人笑道:“这个令好,就说出来。”鸳鸯道:“有了一副了。左边是张‘天’。”贾母道:“头上有青天。”众人道:“好。”鸳鸯道:“当中是个‘五与六’。”贾母道:“六桥梅花香彻骨。”鸳鸯道:“剩得一张‘六与幺’。”贾母道:“一轮红日出云霄。”鸳鸯道:“凑成便是个‘蓬头鬼’。”贾母道:“这鬼抱住钟馗腿。”说完,大家笑说:“极妙。”贾母饮了一杯。鸳鸯又道:“有了一副。左边是个‘大长五’。”薛姨妈道:“梅花朵朵风前舞。”鸳鸯道:“右边还是个‘大五长’。”薛姨妈道:“十月梅花岭上香。”鸳鸯道:“当中‘二五’是杂七。”薛姨妈道:“织女牛郎会七夕。”鸳鸯道:“凑成‘二郎游五岳’。”薛姨妈道:“世人不及神仙乐。”说完,大家称赏,饮了酒。”鸳鸯道:“中间还得‘幺四’来。”鸳鸯道:“有了一副。左边是‘长三’。”宝钗道:“双双燕子语梁间。”鸳鸯道:“右边是‘三长’。”宝钗道:“水荇牵风翠带长。”鸳鸯道:“当中‘三六’九点在。”宝钗道:“三山半落青天外。”鸳鸯道:“凑成‘铁锁练孤舟’。”宝钗道:“处处风波处处愁。”说完饮毕。鸳鸯又道:“左边一个‘天’。”至王夫人,鸳鸯代说了个,下便该刘姥姥。刘姥姥道:“我们庄家人闲了,也常会几个人弄这个,但不如说的这么好听。少不得我也试一试。”众人都笑道:“容易说的。你只管说,不相干。”鸳鸯笑道:“左边‘四四’是个人。”刘姥姥听了,想了半日,说道:“是个庄家人罢。”众人哄堂笑了。贾母笑道:“说的好,就是这样说。”刘姥姥也笑道:’我们庄家人,不过是现成的本色,众位别笑。”鸳鸯道:“中间‘三四’绿配红。”刘姥姥道:“大火烧了毛毛虫。”众人笑道:“这是有的,还说你的本色。”鸳鸯道:“右边‘幺四’真好看。”刘姥姥道:“一个萝蔔一头蒜。”众人又笑了。鸳鸯笑道:“凑成便是一枝花。”刘姥姥两只手比着,说道:“花儿落了结个大倭瓜。”众人大笑起来。
一家几口子哄着贾母尽天伦之乐。贾宝玉与薛宝钗终究心里有事情。有些惴惴不安。李纨看在眼里,也不多说。只待过后问个详细。
京城城隍庙。一处似阴非阴,似杨飞扬阳非阳的所在,阴阳在随意转换,似幻非幻。阴阳之间尽显玄妙。宁国公对荣国公说:“看来,你已经醒悟了这阴阳之道。对于贾府的这次劫难,也有了几分把握。”荣国公缓缓说道:“这理是这么个理。可是,警幻亡我之心不死。不会让我们轻易达到目的。”荣国公:“这轻者上升为天,浊者下沉为地,不就是阴阳显化?”宁国公淡然道:“只有在这里,阴阳相交之地才方便领悟。”荣国公:“不错,只有在这里,才尽显阴阳之奥妙。”荣国公说完,双手一挥,却是轰隆隆造化出一片空间。宁国公:“真是不错,今日方见识到造物的伟力”。荣国公:“我猜想这天地胎膜之处,都可见这等变化。可惜天与尘世交界之处也有玄妙之理,却不是我等可以领悟。”宁国公:“你说的可是开天?”荣国公:“不错。也不知可有人能领悟到这玄妙的道理。”宁国公:“领悟了开天辟地之能。就可以在混沌之中开辟世界。再有生灵处于其间,以生的意志,稳固天地,就可以完成创世。圣人之能不过如是。”荣国公:“规则,领悟了规则才能创世造物。至于造物大小要看积累的法力。”
荣国公:“警幻仙姑一再针对贾府。不过是要宝玉心灰意冷,满腹恨意。契合合了离恨之道韵,助其掌握开天之规则。是离恨天隔断与本方世界的联系。以五彩石的本质,补全离恨天缺失。从而飞升上界,与真正离恨天相合。警幻做此方小世界之主。掌握造化的力量。”宁国公:“原来如此。那么警幻为什么一定要五彩石?”荣国公:“我猜测跟五彩石的本质有关。五彩石,可大可小。大可化作一方世界。小可化作微尘。正所谓一沙一世界,一叶一菩提。相传女娲补天,用的是五彩石,那三百六十周天,就是三百六十个小世界。那涛涛天河水,也不是凡物可阻挡,而是在三百六十小世界中流转。对于五彩石来说,根本不是毁灭,而是一场机缘。”宁国公:“这么说,补天是对五彩石进行再造?”荣国公:“补天之时,就是水引入诸多小世界之时。丰富了小世界规则,引入了外面物种,从此小世界的中间,诞生了生命,完成造物过程。女娲也就成为三百六十小世界的造物圣人。世界不灭,圣人不死。”宁国公感叹:“如果猜测属实,于圣人的算计就更加深不可测。这炼化三百六十小世界,多么不容易。”荣国公:“洪荒大千世界,不是我等可以揣摩。但是警幻对本方世界的危害是毋庸置疑。离恨天脱离,只会令本方世界越来越小,最后灵气丧失,进入末法时代。我们绝对不能任其将离恨天带出本方世界。”宁国公:“再说,在本方世界,行天地开辟之事。也可获得天地认可,得一尊果位,天地不灭。我等永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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