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她很快就听出来了他是那个从战机上下来的人类指挥官,他的声音和当时飞船广播里传出来的音调一模一样。
罗琳夫人要一个干净的人类,原来是送给他。
人族的叛徒、兽族的英雄。
她动了动唇,干涩的说:“我是...礼物。”
男人健硕的身躯笔直站立,暖色光线在他苍白的皮肤上打下一层蜜色阴影,他眼里没有一点情绪的盯了她一会,神色冷漠的转身就要离开。
他对她并不满意。
克莱尔慌了,她的手比脑子动的还要快的拽住那片没有褶皱的军装衣角,突如其来的动作让手臂上的针头直接被扯出,包裹着纱布的手掌拽着那一片衣角微微发抖。
她顾不得伤痛,仰起头看他,哀求道:“救救我。”
克莱尔很清楚一个事实,她因为逃跑失败已经得罪了伊娃女士,如果这位人类指挥官不要她,她极有可能面临非人的惩罚,这一点在她看到那些乖乖听话的雌性就明白了,作为人类、下场只会更糟。
她必须为自己找到一个保护伞,而在兽人领地的人类是她唯一可以接受的。
男人停住脚步,半侧过脸,嗓音平静,“松手。”
克莱尔攥的更紧了,她任由伤口撕裂重新流出血液,另一只完好的手一把掀开被子,从床上爬了下来。
脚底板在接触冰凉地面时传来钻心的刺痛,她闷哼一声,慢慢挪到他跟前。
身高堪堪到卡修斯肩膀的克莱尔直面他时,面临了对方气质上的绝对压迫。
那是长期远征战场遗留下的特殊气场,恐慌感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
克莱尔松开了握着他衣角的手,颤抖着去解自己病号服上的条纹扣子,“我好不容易才从一个愚蠢的M5号白血病里存活了下来,我还想活下去,所以我请求你卡修斯指挥官,别送我去人类教化所,让我呆在你身边,做什么都可以。”
受伤的手指抖得更厉害了,每解一颗,就有血液从掌心流出,顺着手腕滴落在地,晕开朵朵血花。
卡修斯面无表情的看她解着口子,直到这具营养差到极点的身躯完全暴露在他眼前。
露出的身体只剩下皮包骨,肌肤偏黑,很是难看。
他的眼里终于起了变化,越靠近瞳孔中央,黢黑的虹膜就晕染成了极淡的棕褐色,令人恐惧的压迫感稍稍减少,全然没有半点欲望。
“你叫什么?”他漠然问。
“克莱尔。”克莱尔低垂着眸回答,衣服就掉在她脚边,顶部中央空调吹出冷风,她双手环在胸前克制不住的开始发抖。
面前的男人在短暂缄默后开始解身上的军装扣子,他的手指很好看,指节修长,皮肤白皙,手背上有青筋凸起。
苦中做乐的来说,这位指挥官很完美,不管是脸蛋还是身材上的任何一个零件,克莱尔挑不出任何毛病。
她咬着唇,默默闭上了眼睛,就当是睡一次鸭子了,这没什么好怕的。
而直到冰凉的军装外套盖到了她的脸上,宽大的衣袍将她身体包裹,清新似橘子的淡淡香气冲入鼻尖,克莱尔的胡思乱想和心理建设才戛然而止。
她骤然睁开眼睛,透过衣服缝隙,只看见一双锃亮的黑皮鞋从身边路过。
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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