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人流有些嘈杂,苏北轻轻地蹲下身子看着她。
那一副怯弱的模样让人心疼,抬起手来摸着她有些黯然的小脸,隐隐约约能见得到眸子上的朦胧雾水。
也不知道是撞得那一下,还是因为她的心中所想。
“有什么心事呢?和为师说说?”
“”
不禁有些苦笑,自己收的徒弟怎么都有心结啊。
剑娘摇了摇头,一脸认真到看着苏北,摆着手。
对于苏北,她心中一直都是感激的,甚至于愿意为他付出一切,哪怕仅仅只是成为他的一个赌注。
只是在那一天真的到来之时,自己不想让他失望,不想看到他失望的眼神。
想要看到他的微笑,想要让自己更加心安理得的接受他的温柔
这一切又怎么会和他去说?即便是说了。
他也一定会很温柔的安慰自己,说让自己别怕,自己的输赢不是很重要。
是的,对温柔的师尊而言,也许不重要,也许会一笑而过,只是这却是自己成为他的弟子唯一的价值!
自己不想让他失望,不想成为他单纯怜悯的弟子!
“不方便说吗?”
苏北叹了一口气,起身拉着她,朝着前面走去,踩踏着青石扑就而成的青砖,感受着这一放烟火气息。
江南,自己早已神往已久,望着这一片白墙黑瓦,不由得心中暗自感慨,或许登仙台之后,自己便是要去一趟南风帝国了。
一来,单无澜体内的那一番煞气,虽说已经被压制,久之也会逐渐地消融,毕竟能早些将其除去也是极好的!
二来,自己也是想要见见那个儒圣李丘,以及那个神秘的,知性优雅的儒门大小姐,李子君。
看见了一个好看的步摇,苏北买下它,温柔地别再了剑娘的发上,一脸微笑道:
“什么事都可以告诉为师的,为师这里就是你的家啊。”
“”
看着那张惹人怜惜的小脸,苏北歪了歪头,剑娘的这种感觉给自己一种,在前世,临近高考时那一种心不在焉,却又十分焦虑的感觉。
莫非是那时在高台之上自己给她的压力太大了?
自己也不过是一时热血上头,又没有指望着她真的能胜得过无华阙的那些弟子。
人群之中有一些嘈杂,原来是前面有一个戏班子。
“夹道朱楼一径斜,王孙初御富平车。青溪尽是辛夷树,不及东风桃李花。”
细密的锣鼓点声响起,若是有喜欢听戏之人就会发现这是昆曲中鼎鼎有名的桃花扇。
不多时,一道旦生的身影从幕后走出,摇曳生姿,手持折扇半遮脸庞,脸庞好似工笔细描,一颦一簇皆是惊为天人。
唱腔婉转,可谓之余音绕梁,几日不绝,丹凤眉眼,胭脂嘴唇。
“香君出来了!”
“香君!”
一大堆人将这個戏班子围在中间,引得一片叫好声,苏北尧有兴趣的看着眼前的曲目,余光瞥见身旁的剑娘也跟着踮起脚尖,极力地想要穿过层层人群,观望着台上的角。
只是可惜她的身躯过于纤弱,实在是难以穿过层层叠嶂!
见到剑娘终于是对某种东西生出了一丝兴趣,苏北温柔的笑着,在她还未作出反应之际,弯腰便是将她抱了起来。
剑娘身子下意识地颤抖,乌黑的眸子瞪得大大的,小脸已然樱透,只是没有挣扎。
苏北将她抱在怀中,只觉得她轻飘飘的,纤弱的好似没有重量,那双眸子直直地盯着人群中的那个名角,桃花扇掩面。
因为她的身子本就十分的幼小,苏北又是抱在怀中,竟是有一种抱小孩子的感觉。
苏北能感受到她轻薄绸缎之下细腻的皮肤,温热的触感。
只是并没有同那两个败家徒儿那般,让自己有着本能的冲动,剑娘却是有些紧张,柔荑紧紧地抓着苏北的胳膊,生怕自己会摔下去。
苏北拍了怕她的小手,纤细的指骨,略有些温热的手心,心思宁静,陪着她看着这一台戏。
亦不知多久,苏北突然便是感觉到手中传来了一丝湿润的温热,一看,泪珠竟是从剑娘的眸中滑落,还带着温热之意,轻轻地滴在了苏北的大手上,沾湿了衣襟。
“怎么了?”
剑娘泪眼婆娑地看着他,轻轻比起了手势,苏北读懂了她想说的话。
不由得将她抱的更紧了,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泪痕,眸子中满是怜惜之意。
她的母亲,最爱的便是这一曲桃花扇。
雕栏玉阁楼之上,一个雅间中,一名儒雅的中年男子哼着小曲,看着戏台子之上的戏台板子,当台上的角唱到:“秋水长天人过少,惨清清的落照,剩一树柳弯腰!”时,一名清瘦男子出现在他的身后。
施了一礼后轻声道:
“南皇。”
儒雅男子挥了挥手,眸子依旧是望着台上的戏班子,淡淡道:
“何事?”
那名男子低头回禀道:
“您要的那女子有信息了,而且,似乎她现在就在这戏班子之下。”
“剑宗的苏长老在她的身边。”
“”
儒雅的中年男子神色终于有了动容,点了点头,随后右手便是在眼前轻轻地捻起一个兰花指,戏腔轻轻地唱道:
“满眼寻常颜色,哪及香君一人”
“一人”
戏班子散了,苏北抱着依旧是在怀中轻轻啜泣地剑娘,拍着她光滑的脊背。
这是一个命途多舛的女子,不过既然她已经成为了自己的徒弟,自己会逐渐地让她忘掉那些过往。
苏北带着她走进了一家蜜饯店铺,出来的时候,剑娘的手中捧着一个大礼盒,里面就是苏北为钥烟准备的礼物。
毕竟见那个女人,自己就这么空手不太礼貌。
看着剑娘拿着比她脑袋还大的盒子,场面有些滑稽,虽然苏北可以将它放进储物戒指中,但是看着这么娇俏喜人的一幕,心中不由得升起了一丝玩乐之意。
“嗯,你就做师尊的大苦力吧!”
本以为她会生气,亦或者说是神色委屈,却是不曾想她的眸子一下子亮了起来。
反倒是觉得自己对于他来说有了用处,安安心心地当起了苦力来。
“倒是没有想到有一天竟然会有女子陪自己逛街,还帮自己拿东西的一天!”
苏北不由得感叹,罪恶的世界!
摸了摸她柔软的头发,发丝纤细,白皙的皮肤就像是个娃娃一般。
带着恶趣味地,将两个棉花糖放在了她本就不够用的手中,苏北领着她登上了一栋酒楼。
时已尽黄昏,红霞燎燎弥漫,披于苏北之肩。
细雨留下的露,滚下嫩绿柳叶,泛香作淡清。
就在这个时候,苏北的眉头一皱,只觉得似乎自己的这一路上似乎有人跟着自己。
又岂是已经上了酒楼,这道目光有依旧时不散。
身体倒是宛若什么也不知道般朝前走着,而后猛地一回头,目光正撞上了一道轻灵的目光。
一袭鹅黄色的长衫,狭长的眸子清亮,别着泛着流光的琉璃步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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