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对了公主,今早有人送来了一封信,奴婢不知是何人送来的。”
宋南伊接过浔芜手上的信,十分常见的信封,信封上也没有写是给谁的,甚至这信封口都没有封紧。
她皱了皱眉头,将信拿了出来,看信上的内容。
【殿下,……西泽国不胜,其君自缢,汝被执。吾不甘受其辱,故今日冒宫人,移入后宫。及东临帝不顾,辄杀之,知是非死即生;若吾败,还请殿下顾身,愿太子殿下珍重。】
宋南伊:“……”
这信为何如此奇怪,竟然敢送到她府上来,不怕她当场将顾九宸抓起来拷问吗。
这信件绝对是有问题的,只是现在离进宫不到一个时辰,她如何提前通知部署。
想来是唬人,可又不得不防。
“浔芜,你将信件找个下人送到顾夫人屋里,不要透露其他。”
“是。”
宋南伊已经换好了淡熏紫色宫装,袖口绣着精致的云雷纹饰,下裙摆上纹着大片金丝芙蓉牡丹,腰系一根绕麻玉绳,绳下垂挂着一块南阳玉,上头依旧是云雷纹。
靴子上繁复的纹饰也在彰显着此人身份尊贵,浔芜怕她等会路上冷,多加了一件白狐披风。
她坐在铜镜前,望着镜中的自己,眉心跳得快,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浔芜回来后,又替宋南伊梳了妆,乌发间点缀着几根饱满的紫玉簪子。
手上环了一个金玉镯子,叮当作响,耳旁垂着翡翠紫的耳坠,华贵而又大气、优雅。
扇子似的睫毛下透露出黝黑明亮的星眸,一双凤眼,波光流转,似星辰。
面色上虽带着几分忧愁,清浅淡漠,也丝毫不掩倾城之貌。
“顾夫人可有玉饰?”
浔芜磕绊了会,向宋南伊道出了实话,“公主,顾夫人与纪夫人一样,是妾室,不能戴玉。”
而且,顾夫人是敌国战俘,以东临国国书上写的,便是更加不能佩戴了。
浔芜后半句话并没有说,也是不想叫公主记着,与顾夫人生分了。
宋南伊吐了口浊气,问道:“顾夫人可准备好了?”
“应该是好了,马车已经在门口候着了。”
“走吧。”
宋南伊伸手从妆台上拿了一个暖手抄,走出了屋子,与顾九宸正好碰上了面。
他还是坐在那吱嘎响的轮椅上,面色淡然,与宋南伊对视了一眼,又垂了眸子。
手还是藏在了宽大的衣袖里,整个人看起来清冷极了,靠近他一分,心就冰冻三分。
一身玄色宽袖锦袍,竹青点缀,肩若削成,腰如约素,眉如翠羽。
菱角分明的脸庞犹如雕刻般冷峻,一头墨色长发挽在头顶,黑眸幽深至极,如玉姿容,倾城风采。
宋南伊心中想着,若是顾九宸站在远处,以她的视角瞧着,恐怕是积石如玉,列松如翠,世无其二吧。
他本应是如此……
马车里空间狭小,宋南伊心中暗暗后悔,没有带几卷书打发时间。
现在与顾九宸一车,简直是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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