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这个称呼，于李殷殷而言，确实阔别已久。

这是他们狐族内部的规矩，只要是九尾狐，不管出自哪一脉，不管修为几何，狐族中其他狐狸见了，都该称其“殿下”。

九尾于狐族，便如“神”。

到后来，一些不了解内情的人类修士，提及九尾，也会称“殿下”。

李殷殷承认，自己就是在迁怒。

偏偏男人云淡风轻，听她刁难，也仍是一笑：“也是。”

然后，他起身，站直，垂眸看着李殷殷：“此前多有冒犯，姑娘见谅。”

李殷殷就看着他态度一变再变，心说男人变脸果然比翻书还快。她也懒得浪费时间，直接道：“还打不打？”

潜台词是不打别拦路。

男人依然在笑，语气温和：“不敢。”

然而，在李殷殷开口让他“不打就让开”前，他又接上了下一句：“既然知晓了姑娘身份贵重，先前叫我困扰的问题，也便有了解答。不过正因此，还请姑娘赏脸，与我聊一聊——想来姑娘对自身将引起的妖潮一事，也不会袖手旁观。”

李殷殷：“……”

她看着面前的男人，心里头只觉得纳罕。

怎么好好一个人，偏偏就长那么高。

不仅长那么高，还是块木头。

不仅是块木头，还是块文绉绉的木头。

卿本佳人，偏生气人。

更可气的是，对方看起来，确实知道她想知道的东西，她还不能转身就走。

于是她看着人，皮笑肉不笑：“这位小相公，您是不能好好说话吗？搁这儿做语文阅读理解呢？”

男人看了她一眼，沉默片刻，从裤兜里取出来一张工作证，往李殷殷面前一展示：“叶舜华，在术士协会挂名，受托盘查执礼中学后山，以及近期浮城乱妖频繁出没之事。根据调查，我初步断定，九尾现世，就是乱妖开始沉不住气的原因，以及学校后山，可能也跟你有牵连。”

他说完，将工作证收好，重新看向李殷殷，露出笑容：“现在，我们可以谈了吗？”

李殷殷又盯了人半晌，终于松口：“地方你找。”

既然是要谈事，总不能大喇喇站在校道上，而且时间长了，被什么东西不小心看见，对他们而言，也麻烦。

这个要求，叶舜华没有拒绝，他看了看李殷殷，终究没把手伸出去，只道：“跟我来。”

李殷殷直接跟上。

随后就发现，叶舜华带的方向，是西北。

从这条路再过去，将抵达的就是执礼未开发的后山。

也就是，叶舜华刚刚提到过的后山。

一瞬间，李殷殷心底闪过许多疑惑，看着正前方的路障和“禁行”的牌子，她开口：“后山禁止进入。”

叶舜华脚步停下，回头看向她：“禁止学生跟老师，以及普通人进入，原因是还没开发的地方，有不确定的危险——当年也正是因为有不确定的‘危险’，才不得已终止开发。”

他顿了顿，又问：“所以，你觉得，我们算普通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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