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柳双离轻快的小身子隐进了里屋,韩齐海低眉一笑,道:“真是个简单又快乐的丫头。”说着,韩齐海转过头来,向秦思扬眨了眨眼,问道:“你说是不是啊,小兄弟?”
“嗯”秦思扬随口应了一声,突的心中一个警醒,抬头看向韩齐海。刚刚这位韩公子的话中,对柳双离的称谓用的可是丫头一词。
“你”
柳双离虽一直穿着男装,但她其实也没刻意去装成男子来行事。所以,只要留心观察,还是能从她的言行中看出不少疑点。这个韩齐海又最是聪明不过,他能看出来,并不奇怪。
秦思扬如此想着,如墨的双眸瞅向韩齐海。他不是在疑问,他只是想知道,这个城府极深的韩三公子,究竟看穿了他们多少?
虽猜出了男孩在探问什么,韩齐海却只是觑眼一笑,没做解答。
他转身轻拂去紫砂壶上的粉尘,然后起身,执壶走进了里屋。片刻后就见他又捧着紫砂壶缓步走出,细长的壶嘴上有热气点点冒出。显然,韩公子又泡满了一壶新茶出来。
再细看去,韩齐海的手上除了捧着紫砂壶外,还拿着一块干净的抹布。
这位优雅的贵公子步回至自己的座位,放好装满茶水的紫砂茶壶。然后拿过抹布,逐一擦拭干净桌子,及桌子上的四个空茶杯。
韩齐海做着这些事时,秦思扬都只是冷眼看着。
这个性情冷漠的男孩,即使心中有再多的疑问,也不喜主动出声去问。
待把桌椅和杯子都探干净了,韩齐海才执起紫砂茶壶,给他和男孩各自满上一杯新茶。然后又向男孩礼节周到的做了个请字的动作,直看着男孩伸手取过杯子,他才跟着拿起自己的杯子,抿了口茶,云淡风轻的说道:“小兄弟能有这样一个同伴同行,真是幸运。”
“幸运?”秦思扬一愣,放下茶杯,盯着韩齐海看了半晌,才道:“这位公子,你究竟想说什么?”
“说什么?”韩齐海抿着嘴,亦放下手中的茶杯,面上似有似无的一笑,“小兄弟的同伴一直唤你作思扬不是吗?关于这个名儿,韩三有些不明白,可否失礼的请教一下,小兄弟尊姓?”
意料之中又是意想之外的寻问,秦思扬心下由不得的一沉。他不可能真说出自己的姓,可看情形,就算他不说,这个韩齐海也似早就知道了答案。
按说,皇室子弟的名讳一般百姓人家是不可能会知道的。
但,问题是,眼前这个韩齐海不是普通人,他的家也不是一般的百姓人家。
这个韩齐海是永定候府上的三公子,他的家室不仅不凡,更有一个本家姑姑嫁给了皇室宗亲。再者他母亲的娘家薛待郎家,也一样是个贵戚之家,和皇室亦沾亲带故。
换句话说,韩齐海是站在能知晓皇室子弟名讳的立场上的。
想到这,秦思扬脸色一变,寒星般的双眸一眨不眨着盯着韩齐海,冷声问道:“你,调查过我们?”
韩齐海轻扬着眉头,笑得很是理所当然:“两位小兄弟自来到宣化,就倍受正北盟的关注,韩三又岂能不好好调查一番。”
秦思扬嘴唇轻动,吐出的话语更是生冷:“那你,都查到了什么?又得出了怎样的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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