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皋硬着头皮继续道:“隆晟商行长走井栏陉,与各位山主多有往来,逢年过节所有过往一次不曾落下,却不知今天是得罪哪位山主了,还请尊下明言指教,隆晟必有重谢!”
说完,宣皋一稽到地,谦卑得不行。
井栏陉深入哀牢山,在绿林中盘旋,山路险恶,非力量雄厚者不敢行。
可正因为如此,敢于从井栏陉往来的,只要能成功通过获取的利益绝对能让人乐疯了。
所以在井栏陉两侧的人都视其为金路,上面流淌的都是金子。
隆晟商行身后有大背景,已然将所有障碍打通,故而才能常年在井栏陉往来。
这一趟货物十分重要,宣皋深怕出事才又雇佣两位强手。
原本以为是十拿九稳的活,却不想接二连三的出事,让他不能不怀疑是否哪里出现问题了。
正是有了这种猜疑,心性有些高傲,自持身份的宣皋不得不做些隐忍,放低了身架,谦卑起来。
他这一隐忍,范全海等人顿时一愣,随即恍然。
这是在葛荆哪受到打击,学会反思,成长了。
只不过,宣皋再如何谦卑,对面的四个人却无动于衷。
等宣皋站起身时,褚清绝摇头叹息一声:“隆晟商行的大名哀牢山各家都知道,山主也发下话来,不允许随意惊扰,无条件放行。”
宣皋眼眸一亮,心稍微有了些底,想来即便有些差错,应该也不会差在哪里。
“那……”
想到这里,宣皋再一次拱起手来,连连作揖。
褚清绝摇头道:“可惜,你们不应该对崔氏兄弟下狠手,弄死他们,事大了!”
宣皋顿时一愣,愕然回头看着身后五个人。
旋即他转过头急切的道:“崔氏兄弟不是独行大盗吗?再说了,是他们没头没脑的冲撞车队,打死打伤商队二三十人,我们也是没有办法……”
褚清绝摆了摆手,制止宣皋继续往下说:“我知道,你说的话我们都知道。可是,你们再有道理,毕竟还是杀了人。既然你们杀人了,我就要为死者讨回一个道理……”
说完褚清绝抬起头,蒙面布上露出的双眸平静的没有一丝感情,仿佛看到的不是人,而是一根花草一块石木。
宣皋的嘴里泛起了丝丝苦涩,江湖上就是这么不讲理。
但有事情发生,无论你有理没理,拳头大就是道理。好像刚才,明明他们是受害者,结果因为一点错误他们就要认吃亏,为此还要赔上一车货物作为惩罚。
而像葛荆这样还算仁慈的,过后他们还要感觉庆幸。像眼前这几位就要不讲理了,要为毫无缘由杀人的龙渊双煞崔氏昆仲讨个道理。
你们想要道理,那我们向谁讨要道理……
宣皋满脸苦涩却又不知道如何是好。
人家要杀人,他们自然不能束手待毙,可要还手,别看他们人多,恐怕还真不是对手。
正在他犹豫不决时,突然身后一阵喧哗骚乱声传来,紧接着一个淡淡的声音响起:“是啊,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崔氏昆仲杀伤二三十人,就两条性命是不够还的,你们四个要做添头补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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