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惊雷有些不懂。
葛荆笑道:“我看是大漠里长大的孩子,而这里是大漠。大漠,有人会在意密幽吗?”
大漠、中原,看似只有域内和域外之分实则就是两家。
大明王朝,或是四大王朝从来都是以中原之主自居,他们是天朝,其他都是蛮荒。
蛮荒,想来不被天朝和天朝人看在眼里。
江湖武林也许还会在意一些域外玄者的强弱,为天朝皇庭掌握的密幽或相同势力却绝对眼高过顶,从来不会在意下面如何。
天朝内的江湖武林尚且不被他们看在眼里,更何况北域荒原这绝对的化外蛮荒。
他们如此,蛮荒其实也是如此,只不过他们不是看不起四大王朝,而是仰望中带着一份怨恨。
蛮荒人,可不是喜欢在蛮荒生存,而是根本走不进中原。
同样都是人,谁不喜欢江南烟雨繁华盛世,喜欢,更想在这种地方生活,只不过是来不了而已。
这是一种无法调和更无法开解的矛盾,千百年的在域内域外人心中扎根生长着,一代一代的传递着。
看似正常,很多时候也并不让人感觉有什么不对,但有些时候或遇到一些什么事后,矛盾就会突然爆发。
比如葛荆现在这种情况。
密幽必杀令,一个多年不见奖赏十分丰厚的江湖令,在中原,一旦颁出立刻引来无数人追捧,甚至很多江湖大豪都会忍不住出手,视若宝藏。
可到了域外却是不然。
若是小人物的话,也许有人遇到,顺手做了也就做了。
若是强者,大多数人却会想想,值不值得。
而到了葛荆身上完全就是另一个样子,就像葛荆说的那样,他可是大漠的孩子。
大漠的孩子,也就意味他是北域荒原人。
北域荒原人在北域荒原,被接了密幽必杀令的北域荒原人斩杀。
这叫什么?
这叫吃里扒外。
杀人或是动手的人绝对会被所有北域荒原人耻笑,甚至被脾气不好的人出手截杀。
北域荒原,对葛荆来说是主场。
杨惊雷惊喜的叫了一声:“这么说?”
葛荆轻笑一声,“这么说,密幽的人如果敢跑到域外追杀我,会发现,遍地皆敌。”
杨惊雷听到葛荆的解释两条眉头全都挑了起来,有些兴奋的道:“这么说,您是北域荒原的霸主,巨擎。”
能够做到葛荆说的那样,无不是霸主巨擎级别的人,靠的不是认识的朋友多,而是影响,是能够被同一地域人认可,并视为荣耀的自己人。
“可是,叔叔不是独行侠吗?”
杨雨池有些不解的问了句。
葛荆笑道:“这就是域内和域外的区别。”
“域内域外?”
两个孩子都有些不解。
葛荆解释道:“在域外,无论是荒野还是荒漠,人口都不多。二十七霸主,最多的人也不过万人,少的甚至只有几百。再加上这里地势险恶,环境恶劣。很多宝藏都在穷山恶水之中,人多,并不会增加收益。所以,域外,真正的高手是独行侠,让人敬佩的大多数也是独行侠。”
葛荆拍着两个孩子,笑道:“而且,大漠里的人虽然野蛮,残暴凶悍,可他们相比域内人来说,其实可爱许多。”
“可爱!”
两个孩子更不解了。
葛荆点头道:“就比如我带你们走进大漠,虽然群敌环视实则我并不担忧你们的安危。因为只要我不死,就不会有人把刀子落在你们身上。”
“啊!”
杨惊雷惊异的叫了一声。
葛荆点头道:“事实就是这样。就像刀胡子能够斩杀无辜,甚至屠村灭门。那是因为,这些人在他们眼中就是草芥,草芥就不是人。而我不同,现在的我是强者,强者不灭,就没有人敢动我身边的人。”
杨惊雷的眼剧烈缩了一缩:“这就是强者吗?”
葛荆认真的一点头:“是的,这就是对强者的尊重。”
对强者的尊重不仅是这些,不只是弱者,还有强者对强者的尊重。
不说别人,竹王为何对葛荆拒绝赴约不但不生气,甚至还走出竹山,摆动车驾赶到响沙湾,不就是对葛荆的妥协吗?
要不然,二十七霸主之一的竹王的脸面那么不值钱吗?
竹王,代表的不只是他自己,还是一方势力之主。
仅仅一天半的时间过去,骄阳悬吊在天空,炙热的阳光肆意挥洒,将万里黄沙暴晒,热气滚滚升腾,丝丝缕缕,如烟如霞。
葛荆倚在一株枯木旁,盘膝于地。
紫虹剑横担双膝。
炙热的骄阳照在长剑之上,被长剑吸纳,被玉箍形器吸收,然后化为汩汩暖流,时时刻刻连绵不绝的度入葛荆体内。
玉箍形器到底是什么,葛荆完全摸不透。
它可以吸纳鲜血,逆转生命精华反哺自身,也可以吸纳日精月华化为玄气滋补自身。
两年前,葛荆就是吸纳大漠阴寒打通经脉进阶为玄者的。
两年后,虽然这点玄气对葛荆的修为几乎不起作用,但在葛荆强大精神力感知下,玄气滋补全身的过程却让葛荆对身体的了解、掌握增强了不知道多少。
武功,或是武道的增进,其实就是一个人对身体掌握加深的过程。
谁对身体掌握的越多,掌控的越强,修为自然就会越高。
所以,任何一个玄者无论他修为境界有多高,都不会放弃感知,掌握、掌控身体的锻炼。
练武练拳练功,掌控身体,静练、动练。
个人有个人的练法,个人有个人的习惯和选择。
说起来,葛荆在玉局峰的两年看似从来没有练过拳脚,可对身体的掌控,九成九的人都不如他。
在他十岁以前,狼群中的生活看似让他脱离了人的习惯,却也让他掌握了人所不能掌握的动物的本能。
动物从来是只讲身体不讲思维,对身体的掌控绝对是人类所无法比拟的。
“你是在等我吗?”
一个柔和的声音突然在葛荆身前响起。
“竹王!”
葛荆眼睛未睁,淡然一笑。
一言一语完美衔接。
“是我,席青枫,枫叶的枫!”
身体修长,白衣飘飘,竹叶飘摇的竹王,就站在葛荆身前三丈处。
“葛荆,贫贱如葛,草芥如荆的葛荆。”
紫虹剑拄在地面,葛荆的脸十分平静,对于突兀出现在他身前的竹王丝毫不感觉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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