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去世的时候我和闵儿还小,没能跟他学医,只是认得一些药草。”未央说。
“也是。”懒伯嘀咕了一句。
“刚才听那位说,师伯您不收银钱?”未央也对这位师伯的行事风格充满了好奇。按理说,无论怎么看,这个叫严方的商贩子,身份都要比乞丐父子来的尊贵些,但是师伯对严方却是横眉冷对,爱答不理,反倒和乞丐父子熟络的很,也热情许多。
“都说了,叫懒伯,师伯这个词我不爱听。”懒伯纠正道,“我这边也不是什么正经的医馆,做这个营生不过是为了活命,混口饭吃。但凡不是走投无路,掏不起医药钱的病人,也不会找到我这里,怎么好意思收银钱。若是有果子水米的随便给点,便算是抵了药钱了。”懒伯说。
未央未再答话,只是点了点头。她刚才一直在帮懒伯整理药材,这些药草有很多都生长在悬崖绝壁,采摘不易,普通的药铺子里都要卖出天价的,到了懒伯这里倒是不收一分银钱用在了乞丐和贫民的身上。都说医者仁心,未央对这位师伯的敬重又增添了几分。
三个人在院里忙碌着,难得赶上了好天气,很多药草都得见见太阳,说着话,分捡着药草,一上午便过去了。日上中天,懒伯时不时的走去门口瞅瞅,似乎这回倒是在等什么人似的。终于晌午时分,门外传来了动静。
只见来的人穿着一件白色的长衫,干净整洁,应该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小厮,他只叩了一下门,在门边放下两个大食盒便转身走了,连模样都没能看清。
“呵,终于来了,让人好等。”懒伯笑着说,一边把食盒拿了进来。“来来来,两个丫头,开饭了,都饿了吧。”
正中的屋中摆好了几案,懒伯把食盒里的吃食一件一件的拿了出来。只见这些吃食十分的精致,熬豚肉白菜,清炖白瓜,一份青酱牛肉,还有一条蒸鲤鱼,一瓮麦米饭,食盒的最底下还有一碟果子,龙眼和雪梨可都是寻常人家吃不到的。
未央和闵儿还有些纳闷,懒伯是从哪里变出来的这一桌子的饭菜,后来想到了栓子带走的那枚书简,便猜到了一个大概。只不过这些饭食出品不俗,很难想象,懒伯这样的境遇,竟也认识一些贵人。
“这一餐吃的还可以吧。”懒伯笑着问。
虽然饭食可口,但是每道菜都略微油腻了,用的都是猪肉,多食无益,但是对于懒伯如此费心的安排,未央依旧心存感激。“让您破费了,我和闵儿也略会些厨艺,今晚就让我们略尽绵力吧。”未央说道。
“哈哈,好,这院子里的东西,你们就看着折腾吧。”懒伯也不推辞,笑着说。
用完了午膳,闵儿烧了一壶热茶,闵儿泡茶的手艺一向很好,被懒伯夸赞了一番之后,现在整个人都飘飘然了,懒伯长,懒伯短的,两个人竟很快熟络了起来。冬日的天气变得真快,刚才还有艳阳,转眼却又飘起了小雪花。三个人坐在堂中,赏着雪,喝着热茶,倒是一番惬意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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