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凤的脸色竟然缓和了一些,甚至还抿了抿嘴角,“我就猜到你会这样说,给,拿回去吧,老规矩啊,回去再看。”若凤俏皮的眨了眨眼睛。
闫三娘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便是自己和阿若最后一次见面了。第二日星月阁就关了门,若凤和素方不知去向,这个说要穷游江湖的丫头,就真的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闫三娘收回了思绪,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个锦囊,正是阿若从前赠予自己的。阿若,你一生为那么多人卜卦,可曾留一卦给自己?闫三娘在心中问道,只是那个熟悉的风铃一般清脆的声音却再也不会回答了。
闫三娘看了看手边的那碗红枣圆子,眼眶忍不住又湿了,想起来若凤曾经说的那句,就让我的孩子们学会了过来做给你。你定然是为自己卜过卦了,不然也不会把那孩子送来我身边了。
闫三娘打开了锦囊,拿出里面的短签,上面只写了一个字,等。讨厌的丫头,总是这般吊人胃口,为了这个等字,我竟不知要搭上多少年华。
“吩咐下去,让祝嬷嬷搬过去照顾小姐,让小姐下午过来我这里坐坐,我有话和她说。”闫三娘开口说道。门外便有身影退了下去,也不知那人悄无声息的在门外停留了多久。
用过了午膳,闵儿嚷着困,进去午睡去了,未央就和祝嬷嬷坐在茶室里喝茶。祝嬷嬷很健谈,虽然年过花甲,但是身体硬朗的很。祝嬷嬷和未央说了不少琼音阁的事儿,虽然琼音阁做的是风月场所的买卖,但是大多数姑娘都是卖艺不卖身的,来的公子也都大多是来听曲的。倘若有情投意合的,三娘就明面上收一点赎身钱,便放出去,从不为难的。年下便要办一场盛事,便是夺花魁,也就是选出整个琼音阁最德才兼备的舞娘。夺花魁可不是卖身,赢得花魁的姑娘会得到三娘给的封赏,还能得到邓玄公子每年精心挑选的礼物。这件盛事已经延续多年了,在云都城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花魁的候选人都会在竞选之前争取自己的客人为自己花费银钱献花,截止到竞选当天,得到鲜花最多的姑娘便是花魁了。一般到了最后一天,竞争都特别激烈,很多阔绰的客人,都会在最后一天,为了自己喜欢的姑娘一掷千金,所以不到最后一刻,谁也说不准,究竟哪个姑娘能得头筹。未央还从祝嬷嬷的话里了解到,她住在前院的偏房里,屋里还有一个瘫在床上的傻儿子需要照顾。未央闻听此言,禁不住心生怜悯。
此时有前院的人过来传话,让祝嬷嬷搬过来同未央同住,另外让未央过去前院叙话。
未央叫醒了闵儿,两个人由祝嬷嬷带着,去了前院。未央仔细的记着路,生怕下回自己来,找不到路,闹了笑话。三个人来到了最顶楼,这边只有几间卧房,看上去似乎都空着,只有一间住着的便是闫三娘。祝嬷嬷示意闵儿和自己留在外面,未央一个人扣了门,进了卧房。
“姨娘。”未央叫了一声,只见闫三娘正倚在窗边,看着楼下的前院,听到未央的话音,才回过了神。
“哦哟,你来了,快坐吧。”闫三娘把蒲团递了过去,又随手到了热茶,“在我这儿不用拘着,我和你母亲年轻的时候,可是没有这么多规矩的。”
未央也放松了不少,笑了笑,不再推辞,接过了热茶。
“听那个懒汉说,你只想来这边,到庖厨帮忙?何苦委屈自己,我这边差事多的是。即便不抛头露面,跟着账房和大管事的在一起,也能学到不少东西,日后我这琼音阁,也可以交给你。”闫三娘心疼的说。
未央笑了笑,想起来在老宅子的时候,自己便总是算不清楚账目,家里的银钱也都是闵儿管着的,如若不然,那些二娘欠下的外债即便还清了,自己也是记不住的。“不怕姨娘笑话,我的一番功夫都下在了锅灶间了,一看到账本就头疼。”未央自嘲说。
谁知道,闫三娘竟然噗嗤笑出了声,“你呀,不愧是你娘的女儿,和你娘年轻时一模一样,她也是个不管账的。也好,就随了你吧,回头让祝嬷嬷带你去膳房看看。”闫三娘说,“不过,我这琼音阁的餐食也不是随便做的,能不能去膳房帮工,我还要考你一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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