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个念头还没落下,就见燕昭迎着他的来拳,一掌拍来。
哈合台心头大喜,心脏猛地加速跳动,血液在跳动中加速流动。
全身所有的劲气,都集中到了拳尖,空气中突然响起了爆响声。
李阮芷心头一震,看出了这拳的凶悍,差点喊出声来。
滕文雷嘴角泛起冷笑,对于自己的这个兄弟的绝招,他自然是心知肚明,燕昭竟然自大的要出六分力?
真是活得不耐烦了啊!
胡斐微微皱起了眉头,但随即又放松下来。
师父打遍天上地下无敌手,一个路边小蟊贼,也只能欺负自己没长大!岂能奈何师父?
骆冰眼光不凡,她知道哈合台固然厉害,可还远不是文泰来的对手。
文泰来偷袭燕昭,都被他随手擒下。
再说,现在燕昭武功显然又进步不少,这哈合台这拳也只是看着吓人罢了!
众人心中所想,不过是眨眼之间的事情。
哈合台已经一拳打中了燕昭的掌心!
哈合台原本想着,自己这一拳打出,燕昭必然手腕断折,自己再乘势逼进,铁拳连击,燕昭就会惨败。
却不料一拳打中燕昭掌心,却如中败革。
接着那掌又成抓式,往后一缩。
跟着拳力好似打入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消失不见。
他心头一冷,几十年的经验告诉他:
速退!
这个念头还没落下,对方完全违背武学原理,手掌前探,中指在他拳头一搭,掌心前吐,忽然涌出一股巨力,猛地向他冲来。
只听的“咯嘣!”一声脆响!
却是哈合台腕骨断掉了。
哈合台身子闪电般倒退了回去,约莫丈余,他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身子接着又倒退了三步,又喷出了一口鲜血;
他余力下沉,急忙稳住脚步,想运气压住伤势,气刚从丹田升起,身子一震,又不由的倒退了三步,接着又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哈合台施展绝招,倾尽全力一击,燕昭一掌将其腕骨打断,又让哈合台连退三次,连喷三次血。
滕文雷心头发寒,他在关外已经十来年没遇到过对手了。
就算接连知道自己的三个结义兄弟死在燕昭手里,他也只是愤怒,也没丝毫担忧。
但这一刻,他手微微发抖,铜人几乎拿不住了!
燕昭这招先是用了武当太极劲,将其掌力卸掉,接着用了武当“缠丝手”,然后用了家传掌法“惊涛掌”中的绝招“惊涛三叠浪”。
一守,一攻,其实用了三种绝艺。
一掌拍出,掌力三叠,一浪猛过一浪。
要不哈合台惊觉后,壮士断腕,将第一叠的掌力全部用手腕硬接,以断腕来消掉第一叠的全部掌力,那掌力三叠之下,燕昭真气必然会沿着他经络侵入体内,然后击断他的心脉。
燕昭虽然说了不杀他,可已经只用了六成力,也不会刻意留手。
要是哈合台没有争胜之心,只用心防备,劲气主守,其实反而受伤不会严重。
这就如打仗,自己倾巢出动,没能奈何对方。
但自己营中已经空虚,对方一击之下,就被偷了营地。
虽然哈合台用手腕做盾,以后退一丈为缓冲,减缓掌叠加威力,但依旧受伤不轻。
他本来就用了爆发性武功,体内精血内气受损严重,又被燕昭一掌重伤。
现在他顾不得别的,立刻盘膝坐下,调息内气,以消内伤。
不然,拖延下去,且不说武功必定大降,而且会留下严重后患,甚至有性命之忧。
……
燕昭一掌打废哈合台,目光落在了滕文雷身上。
滕文雷心底一寒,手微微发颤。
燕昭淡然说道:
“滕文雷,你人虽在关外,我也久闻你的大名。你名为关东大豪,却私下组织马帮,劫掠客商,残害人命;又开金矿,开参场,欺压劳苦大众,矿场内冤魂累累!今日,本阎罗,就收了你的性命!为那些冤魂讨还公道!”
滕文雷见燕昭起了杀心,知道求饶无用,心里戾气一生,恐惧顿时散去,喝道:
“嘿嘿!我藤某人纵横关内外这么些年,最讨厌的就是你们这些自命侠义道的人,明明是你杀了我四个弟兄,欠下我血债!却反而要给自己找些冠冕堂皇的理由,彰显自己不是滥杀无辜之人!嘿嘿!要杀我藤某人,就来动手,少说这些废话!”
燕昭仰天哈哈一笑,说道:
“好个滕文雷,不亏关东大魔。果然有几分胆气!看在你也算条汉子的份上,我容你先出手!”
滕文雷收敛杂思,暗自运气。
他知道燕昭点名让他三人来报仇,或许就没打算让自己等人活着回到关外。
哈合台开始为骆冰说了好话,又因胡斐之故,所以燕昭并没有使出全力,算是捡了条命。
自己身为大魔,对方绝对不会对自己手软。
对方功夫深不可测,自己平生未见。
对方既然给他先出手的机会,他就知道,自己只有一次机会,一击不中,对方反攻过来,自己绝对无法招架。
他忽然心头暗道,想我滕文雷,横行关外多年,什么样的福没有享过,什么样的罪没受过?刀口舔血几十年,早就做好了死在别人手下的准备了。
怎么事到临头了,反而怕了?
不就是一死吗?
我滕文雷自从战胜大敌,和五个兄弟结拜以后,凶名赫赫,威风凛凛,就算死,也要死的轰轰烈烈,不辜负我多年威名!
这么一想,心头那沉沉的压力顿时消散,脑中一片空明,武功瓶颈好似也松动了几分。
他闭上眼睛,铜人下垂,然后前后慢慢摆动。
整个天地好似都静了下来,那明明没有声音的铜人,在摆动中,好似慢慢的带起了风声。
骆冰心头忽然就紧张起来。
胡斐也盯着滕文雷的铜人,在那摆动中好像发现了一种奇特的规律。他脑中灵光一闪,好似明白了某种武学原理,但这灵光却去的快,他跟着就忘记了,刚才明白的是什么了。
李沅芷跟滕文雷恶斗了一场,本没觉得滕文雷有多厉害,觉得自己要不是分心,绝对不会输给他。现在看到滕文雷此举,心里也隐隐觉得,自己好像确实斗不过滕文雷。
燕昭微微皱起了眉头,脚下换了个位置,不丁不八,眼神看向了一边,心里一悸。
滕文雷半眯的眼睛猛地大睁开来,铜人依旧以那种奇异的规律摇摆着。
他脚下蛇形向前,身形漂浮不定,恍如恶鬼出地狱,妖魔出洞窟。
正在打坐调息疗伤的哈合台,猛地睁开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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