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郎中诊了栓子左手,眉毛一挑,而后又换了一只手,诊完后,脸上露出欢喜之色:“栓子啊,你脑子里的那血块已经有开始融化的迹象了,可喜可贺呀!”
“真的?”栓子双眼立马亮了。
“老夫岂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郭郎中捋着胡须,故作生气状。
“那真的是太好了,我马上就告诉小九去。”
栓子高兴得蹦着往院子去,走到一半却又折了回来,鬼使神差的说了一句:“郭爷爷,我的病情希望您帮我瞒着小九。”
“为何?”
栓子眼神一闪:“我......我怕最后没好转,让他空欢喜一场。”
郭郎中欣慰道:“好孩子,你和小九都是好孩子,难得你们能够那么为各自着想。”
等郭郎中走到院子外的那棵梓树时,栓子挠了挠头,喃喃自语:“刚才我为什么要这么说呢?”
......
内院上房,醒来的钱氏在确认大公鸡已经被杀掉后,又晕了过去。
张家这顿晚餐很是丰富,张九莘趁着钱氏没醒过来,做主让整只鸡都给炖了蘑菇,不一会,那香味就引得左邻右舍的狗崽子齐聚院门口“汪汪”直叫。
“三姐姐,鸡腿给你。”张九莘止住三丫往外夹的举动,严肃道:“这只鸡可是钱奶奶说要炖给三姐姐你吃的,我们也是托了你的福,你万万不能推辞。”
在张家,就算是过年,三丫能分到的也只是鸡屁股鸡脖子这类的,她怔怔的看着碗中人生的第一只鸡腿,一滴眼泪滴答一声掉到碗里。
张九莘拉着栓子出了厨房。
栓子回头看了眼灶头旁坐着的三丫,低低道:“都是可怜人。”
......
张九莘没听清栓子的话,她端了碗清水粥便往上房而去,此时钱氏刚醒来扯着老爷子的衣袖哭得伤心欲绝:
“老爷子,我那哪是什么心口痛啊,我之所以晕倒是......”
“钱奶奶,您醒了?哎呦,真是佛祖保佑,您不知道,您这一晕,可把我们吓坏了,这个家少了您掌舵,那还不知道乱成什么样子呢。”
张九莘打断钱氏的哭诉,坐到床前,把老爷子从钱氏手中解脱了出来:
“钱奶奶,您娥了一天了,快,这是刚熬好的清水粥,您多少喝一点,郭郎中说您这几日要以清淡为主,而且千万不能动怒。”
张九莘舀了一勺子粥,转头对老爷子道:“爷爷,钱奶奶这边有我伺候就行,小鸡炖蘑菇已经给你盛好了,你快点去趁热吃。”
“好孩子,你钱奶奶看见你这么孝顺,这病便要去掉三分。”
老老爷子说完,就去用餐了,毕竟今日拔萝卜,可是忙累了一天,早就饥肠辘辘了。
“好你个短命鬼!”
老爷子刚离开,一直忍着的钱氏豁然变脸,挥舞着双爪就向张九莘抓去:“你竟敢自作主张把老娘好不容易伺候大的公鸡给杀了吃,你好大的胆子!”
张九莘没想到钱氏刚醒来就那么凶猛,本能的举起手中的粥碗一挡。
“当啷”
粥碗被钱氏打翻在地,汤水碎片瞬时洒落一地。
张九莘忽的一下站了起来:“钱奶奶,刚才郭郎中可是说了,你若是不能控制自己的脾气,弄不好可要中风的,久病床前无孝子,别到时候落个躺在床上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下场。”
张九莘冷笑一声,摆了摆被粘到米粒汤水的衣服,看也不看钱氏,直接就出了屋子。
“你......你竟敢诅咒我,站住,你给我站住!”
张九莘目中无人的样子,让钱氏怒不可支:“你个短命鬼,你有胆子给老娘站住!......”
钱氏晕了几回,刚醒来就哭诉了一场,又和张九莘闹了一场,没喊两句,就感觉胸口闷闷的,喘不过气来。
“爷爷,钱奶奶问我三姐姐是否还跪着,我说爷爷您施恩原谅了三姐姐,结果钱奶奶一听,说你剥了她的脸面,生气得把碗直接给摔碎,然后捂着胸口又晕了过去。”
在里头刚喘过气来的钱氏闻言,两眼一翻,果真又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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