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整顿贾府一事,让他这个皇帝敏锐的看出来,位于权力中层和上层的管理者,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强大和牢不可破,一旦真摆出不玩了的架势,这些人未必都敢跟权力的最高执掌者玩命。
但发生今天这一幕,他自己还是受了很大的触动,心道:“若不是国势破败至此,朕也不会学他贾琏,行如此大破大立之事。只是这些六科言官,挺让朕失望,没一个敢继续冒死阻止朕!”
……
“陛下刚才之举,实在是非仁君所为!”
谁人不怕死,在承宣帝这么耍横之后,就连沈家屏也只有在回内阁后,才忍不住对方从哲和韩鑛二人抱怨了一句。
方从哲无语地看了沈家屏一眼,心道:“那刚才你为什么不阻止,皇帝失去理智杀盛景行时,文臣里竟只我喊了一声。”
“元辅,你说说,现在该如何是好,六科言官显然无法再阻止圣意,不然陛下若再亲自提剑杀人,总有畏死的要从其命!如今看来,还得元辅您多劝阻陛下才行。”
沈家屏接着对方从哲说道。
方从哲见他只知道推自己上前代表文官集团,与皇帝对抗,便微微一笑,不做回答,接着就离开了值房。
韩爌看了方从哲一眼,也跟着离开了值房。
独留沈家屏在这里一脸愤懑。
设武备学堂的圣旨顺利地从六科廊签发后,就被递送到了通政司,然后下到了兵部和工部。
兵部负责选将和发布招生钧令于各布政司与南北直隶府尹。
工部负责筹建武备学堂的工程。
兵部尚书张鹤鸣看到这道旨意后也是一脸懵,他就不明白,这样不利于文臣控制武将的旨意怎么就从内阁、六科廊下到了部里。
工部尚书阎观兴也主动来找到张鹤鸣道:“你看我们要不要以部里的名义驳回这道旨意?”
张鹤鸣道:“我认为,还是照旨行事吧。”
“这……”
张鹤鸣道:“内阁和六科廊都没拦住,说明这中间,陛下定然用了什么让辅臣和科臣们都无法招架的手段。”
“也是!不过,如此看来,得打听打听,宫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阎观兴回了一句。
无论如何,设立武备学堂的旨意总算被执行了起来。
兵部和工部自然会以缺钱为由表示难办。
但承宣帝已经有一笔银款,自然也不是问题。
……
贾琏也一直等着宫里的消息。
他不知道自己提出的建言,会不会被皇帝采纳。
而如果真的被皇帝采纳,皇帝会遇到什么阻碍,能不能战胜这些阻碍。
贾琏也是没办法,他不得不关注朝堂的局势。
因为对于大康这样的农业大帝国而言,任何大家族要想转型成功,避免小农经济周期性崩溃导致的乱世出现,就离不开朝廷的主导。
毕竟作为一个以大量庶民和普通地主为主的中央集权帝国,没有任何商人团体和世家大族在统筹资源的能力方面,可以与朝廷相提并论。
所以,整个华夏社会的改革是需要朝廷为主导才行的。
贾琏也需要皇帝做自己的靠山,统筹整个帝国的力量,为自己贾家将来在争夺全球利益方面提供保障。
而这就需要皇帝有强大的皇权,能够有真正属于朝廷的国家军队,能真的做到中央集权。
“宫里现在怎样?”
贾琏问着刚从锦衣府打探消息回来的贾蓉。
贾蓉回道:“陛下杀了三名言官,设武备学堂的旨意已经到部里去了。”
贾琏听后松了一口气,笑了起来,心道:“这个陛下果然是个敢作敢为的真汉子!”
接着,贾琏看向贾蓉道:“如今陛下这样做是利于我们贾家将来的,蓉儿,你现在得利用你在锦衣府的机会,盯紧那些打探皇帝为何有钱武备学堂以及我贾家相应情况的人,有机会先抓了再说。”
“明白!”
贾蓉回道。
……
“老内相一向安好?”
太监夏守忠一回到自己府里,就有钱谦益来拜见。
如今的大康,太监多被尊称为老内相。
而且太监们作为高级宦官都有自己的府外宅邸,甚至和勋臣文官私下结交也不是什么新鲜事。
原著里,第十三回就出现大明宫掌宫内相戴权与贾珍结交,帮忙给贾蓉捐官的事。
夏守忠知道钱谦益背后是忠顺王,也就不好拒绝,将其传了进来,与之寒暄起来。
说着,钱谦益就提到正题上道:“下官听闻今日龙颜大怒,杀了三名科臣,可有此事?”
夏守忠不由得看了他一眼,道:“这不是你能打听的。”
钱谦益则将一张价值三千两白银的会票放到了夏守忠,笑着说:“我们只是闲聊,内相何不透露一些风声,下官必不说出去。”
“你这是干什么,使不得!”
夏守忠嘴上拒绝着,手里却在放在茶盏在茶几上时,于不经意间,将银票塞入了袖中,道:“还是聊别的吧。”
“也行,只是不知,今天在都有谁去过陛下寝殿?”
钱谦益问。
“问这些做什么。”
夏守忠说着就伸出食指在桌上,写了个“琏”字。
钱谦益看后道:“也罢,既然老内相不肯透露半点,那在下就只能告辞了。”
“先别急着走,陪咱家看完一场戏!”
钱谦益不好拒绝,看完后就急着离开了夏守忠府邸,朝自己的轿子走来,吩咐道:“去忠顺王府!”
但钱谦益刚一进轿子,就见一人持手铳坐在里面:“让他们改道去宁荣街。”
他不知道,夏守忠也是贾家织坊的合伙人,而且是代表皇帝与贾家合作的人,自然也就没想到,夏守忠会出卖他,留他于府里看戏,就是让锦衣府的贾蓉好有时间采取行动。 18356/103174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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