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茂小声道:“可惜了一个盘子。”
林祯笑道:“上交国家是应该的,怎么能说可惜呢,以后不许有这种想法。”
“嘿嘿,我就是这么一说,对了,以后还收吗?”
“当然收,有张所长给咱们正名,以后更安全了,但你还是要保持低调,知道吗?”
“放心吧,我只求质量不求数量。”
傍晚的时候,张远征的老爹找上了林祯的家门。
手里掂着一个礼盒,态度谦恭,满脸赔笑。
“请问,这是林工的家吗?”
林祯正在做晚饭,一看老者的相貌就知道是张远征的爹,但举止神态比张远征要规矩的多。
心里有些好奇,按说张所长应该去张远征的家里搜查了,怎么没有把张远征的家人抓起来呢?
林祯立即放下菜刀,擦了擦手,出门微微笑问道:“我就是林祯,您是?”
“哎呀呀,小老儿张国直,冒昧打扰了,还请林工见谅。”
林祯看了看左右没人,前院的人都在家里做饭,没有在门口站着吹西北风挨冻的。
便笑道:“您是为了张远征的事来的吧?”
张国直叹气道:“生了那么一个败家子,四十多岁了还啥都不懂,罪孽啊,林工,您千万海涵!”
“别这么说,外面冷,进屋吧,晓娥,倒茶!”
对于规规矩矩,说话有礼貌的人,林祯很乐意往家里请的。
张国直惭愧道:“多谢多谢,贸然登门,失礼了失礼了。”
进屋后娄晓娥倒上两杯清茶,一手抱一个小龙小凤,领着四个儿子去找于莉说话。
留下林祯和张国直在屋里细谈。
张国直见屋里没人,立即从凳子上起来,对着林祯一躬到地。
“林工,是小老儿我有失管教,才导致犬子给你添堵,请您见谅!”
林祯急忙把张国直扶起来,微微笑道:“事情都过去了,可能就是一场误会,我不是记仇的人,您别一个劲的赔礼,不值当的。”
张国直叹气道:“远征从小娇惯,解方前更是不务正业,这祖上几代的手艺我没舍得丢,想着年纪大了,该转给他了,就让他学点知识,哪怕以后做个文物工作者也好,可他就是眼高手低,爱耍小聪明,结果第一次出手,就办了个丢人的事!”
林祯微微一笑。
“今天没打算跟他闹的不可开交,可他一开始卖关子,张口说打听清楚我的底了,但自己的底一点不漏,还要威胁我和放映员,非让我们给他下乡收东西,这不是赶鸭子上架吗?”
张国直摇头叹息。
“怪我没教好他,现在咱们都是做熟不做生,他硬套关系装熟人,狗屁不懂贻笑大方,让您堵心了!”
“嗐,您误会了,我不是您们圈子里的人。”
“哎呀,口误口误,您别介意,就当是我胡吣呢。”
林祯微微点头,心想这才是个会做生意的老人家,张远征就像是个从小被惯坏的八旗子弟。
张国直继续道:“解方前我店里有个伙计是东乡沈楼的人,前不久我教了他一些门路,他就去找老伙计,回来就炫耀说遇到了一个嘉庆帝用过的盘子,我嘱咐他不要乱来,他却放不下,得意洋洋的要买过来,因此我们还吵了一架。”
林祯皱眉道:“后来那个盘子阴差阳错的来到了我家,他就找到我,就发生了今天的事?”
“嗯,都怪我没有教育好,今天片警去我家时,我才知道发生了什么,多亏我已经洗手十来年了,不然我今天也得进去。”
林祯微微一笑,心想你是提前有防备,东xz在别处了,你要是洗手十来年,你儿子也不会来拉我和许大茂入伙了。
“老先生,您有没有洗手不干,跟我没关系,张远征误会我的事已经被张所长调查清楚了,我不计较那么多。”
张国直面露喜色道:“现在就判了他一个投机倒把的罪名,拘留三月,罚款20,只要您不继续追究,他很快就能出来,我这次就是来向您请罪的!”
说着把礼盒打开,露出里面一对精致的盖碗。
“您放心,这对三才杯是我家传的,不是投机取巧诓来的,全当是弥补您的盘子了,请您一定收下,别跟犬子一般见识。”
林祯心中一动,这盖碗看外形是明青花没错了,价格不菲。
老张头是专门干这个的,当然知道真正的价值。
看似出手大方,请求自己原谅,实际是别有用意。
收了他这一对明青花的茶杯,就相当于跟他和解了,以后就是他的熟人。
现在的古董生意都是偷摸的进行,只认熟人,不认生人。
和他成熟人后,以后就少不了要打交道。
这是林祯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他不想和任何下家打交道,就想囤起来闷声发大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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