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经周折,事情总算是告一段落。
赵廷玉急匆匆的赶回烟雨楼,屋子里虽然没有人,但却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药味。这味道赵廷玉再熟悉不过——正是冷凝霜自己调制的凝血膏,自言自语道:“难道师父受了伤”?
遂快步下楼找店伙计询问。
赵廷玉:“小哥,楼上那位客人那去了”?
店小二将手里的毛巾往肩上一搭,笑着问道:“客爷,我们这里客人可多了,客房也多,不知道您问的是哪间客房里的哪一位啊”?
赵廷玉“嗯”了半天,手指着上面的楼层:“额……那个,就是第五层上面那个”。
小二顺着他的手往上看了看,回答道:“您说的可是丁字甲号房的那位夫人”?
赵廷玉挠着后脑勺:“我,我也不知道是哪个号,总之她自己一个人”。
店小二:“那没错,小店五楼只住了一个客人就是她自己”。
“那她去哪了”?赵廷玉急切的问。
店小二:“您叫什么”?
赵廷玉:“我叫赵廷玉,是她的徒弟”。
店小二:“哦,那就对了,那夫人说了,让你按以前说的办”!
“以前”?赵廷玉思索片刻“想起来了,多谢小哥”!
说完,赵廷玉小跑着出了烟雨楼直奔紫石街。他明白,师父所说的“以前”指的就是紫石街,这次出来也就是为了去那里找李纲的。离开白节山已经好几天了,若不是因为那几个秃头闹出这么一个小插曲,只怕此时早就已经见到李纲了。
相对于嘉兴府的中央大街而言这里着实是显得小了许多,街面上也没有多少行人更没有小商贩摆摊叫卖,长长的紫石街上只有屈指可数的几家店铺开着门。
就在这不冷不清的街面上,一座红墙黑瓦,带着飞檐的双层楼阁格外的显眼,与周围青石做成的房子对比鲜明。漆黑的大门上顶着一块木匾,匾额上两个硕大的金漆字——“李府”。
大门紧闭,门口也没有门官站岗。
赵廷玉上前轻叩门环,一连几下无人回应。赵廷玉试探着朝里面喊:“有人吗,我要见李纲李大人”!
里面还是没用动静,赵廷玉抬手去拍门,“咚咚”两下门就被拍开了。“吱呀”一声,风卷着院中的尘土迎面吹向赵廷玉。
院子里空空荡荡,周围的门窗全都牢牢的关着,地上散落的树叶似乎已经清楚的告诉了赵廷玉,这里没有人了。
“你找谁呀”?
身后传来一个闷闷的声音,赵廷玉回头,见一个中年男人,头戴斗笠,一副络腮胡子几乎和耳边的头发连成一片,门牙有些大,稍一张嘴就会露出来。身穿粗布的衣服挑着个长板凳,两头各挂着一个框,手里还拿着一个梆子。
见赵廷玉发愣,中年男人又问道:“小兄弟你来这里找谁呀”?
赵廷玉:“大叔,李纲李大人可住在这”?
中年男人一笑:“你说李相国啊,他是住在这,只不过三天前就已经离开了,府里面的人也都遣散了,偌大的个家,哎”!说着他叹了口气:“哎,你是他什么人啊”?
赵廷玉:“我……我是他亲戚,大叔您刚才说他离开了是指”?
中年男人放下板凳侧身坐到上面,手里的梆子不知怎么就响了一下,男人道:“他呀,三天前来了一群人,前呼后拥的就把他带走了,就像现在这样”!
男人说着话示意赵廷玉看身后,院子里满满当当的站满了人,个个紧腰束带的穿着黑袍,黑色的云底的官靴,个个一直排到了赵廷玉身后,几乎与他紧贴在了一起。
赵廷玉慌了:“你……你们干什么”!
男人左手一挥“嗯”了一声,赵廷玉身后的几个人便将他按在了地上。
赵廷玉怒吼着:“放开我”!任凭他如何挣扎都是徒劳。
中年男人笑道:“万丞相说的果然没错,还真有漏网之鱼,带走”!
按着赵廷玉的两人,一人一边反掰着他的胳膊将他拽起来压着就要走。赵廷玉自然不会甘心就这么被莫名其妙的带走。手扯住两人的衣服作支撑,双腿后踢正中两人胯下。两人面部扭曲捂着胯下立刻瘫倒在地,赵廷玉趁机往一边跑,却见街上一队队厢军全副武装,身着步人甲,持枪挎刀整整齐齐的围在李府前。
为首的一员将,骑着一匹黄马,腰挎宝刀身后背着一支猛兽袋,袋中装满了弓箭,手拿一张弓,盔明甲亮,四个字形容是威风凛凛。
赵廷玉见到这场面也是吓了一跳,眼下自己又深陷重围四周已没了退路。就在这愣神儿的功夫,身后那两个被自己踢的人已经挣扎着站了起来,扯住赵廷玉一通拳打脚踢。一边打嘴里一边骂道:“你这臭小子下死手,爷爷我今天不打死你”!
赵廷玉猝不及防,既难招架也难脱身,只好蜷缩在地上任由他们打。
“住手”!中年男人走到近前制止住他们“把他绑起来,带回去”。
两人领命,旁边递来绳索将赵廷玉绑了,又在脚上靠上镣铐。
中年男人对着那骑马的将军拱手施礼笑道:“花知寨真是行动迅速啊”!
骑马的名叫花云,是嘉兴府的武知寨,虽然不是正式的官衔也没有品级,但在当地来说颇具威望。
花云一笑,把手中的弓扣到马的鞍桥上,拱手回礼:“雷制使过谦了,还是您英明神武聪慧过人”。
中年男人名叫雷志远,别看只是个八九品的小武官但却是临安派来,在皇城司办挂着号的。
雷志远笑着回应:“岂敢岂敢花知寨客气了”。
花云:“咱们走”!花云纵马离去,身后的厢兵排着四人方队脚步铿锵的紧随其后。身后传来雷志远闷闷的笑声:“恭送花知寨”。
花云没有回应,脸色瞬间阴沉。
雷志远:“押着他,咱们去见凌府尹”。
这群人推搡着赵廷玉跟在雷志远,前呼后拥的直奔嘉兴府府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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