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锦娘定睛一看,旁边又多出来五个道士。一前四后,与长青子一样的穿衣打扮,道袍丶拂尘丶身背宝剑。
为首的那个道士年龄较大,看上去至少五十岁,须发灰白,左手拿着拂尘右手拿着一把桃木剑。
长青子施礼道:“多谢大师兄。”
长青子口中的大师兄,乃是齐云山真武门下大弟子——长生子。
“无量天尊!”长生子收了桃木剑,上前掐诀施礼道:“女施主,多行不义必自毙,邪魔歪道不是安身立命的好法子,慎重考虑,慎重考虑。”
“我考虑你个死人骨头!”柳锦娘损失两只毒蜈蚣,心中自然恼怒,随破口大骂:“你们这几个牛鼻子今天有一个算一个谁也跑不了!”
柳锦娘挥起长鞭打向长生子,长生子用拂尘轻描淡写的随手一搪便打开了打来的鞭子。
从长生子身后跳出两名较为年轻的道士,手中明晃晃的宝剑就像是两道闪电,在阳光下更加夺目,晃的柳锦娘的眼睛明一阵暗一阵睁不开眼。她躲到树荫下,且战且退将两道士引入林中,耀眼的剑光顿时消失不见。柳锦娘长鞭一挥缠住二人的剑往边上一甩,两柄剑立刻从两道士手中脱手,顺着鞭子抽去的方向飞出。
柳锦娘抖动长鞭,丢了缠绕的剑,撤身移步,收回长鞭。本以为反手一招就能万事大吉的她,在即将做出下一个动作时,右手手背火辣辣的疼,接着又感觉手里黏糊糊的。定睛一瞧,手背不知何时被划破一道伤口。
再看那两个道士竟然收回了各自的剑。他二人的袖中,各有一条细长的绳索紧紧连着剑柄。
二人收了剑藏到身后,掐诀施礼,分别道:“灵蛟子,灵蟠子,得罪了!”
这两个道士看上去不过二十出头,被他们所伤令柳锦娘心有不甘。她将长鞭绕在胳膊上,鞭子的头位攥在手心如拳套般将整个拳头和小臂包住,大喝一声打向看上去较为瘦弱的灵蛟子。
两道士分左右往边上一闪,一个大胖道士挡在了柳锦娘面前。古铜色的脸色,豹头虎目,一副扎里扎煞的黑胡子从下巴长到耳边,几乎与头发连成一片身后背着宝剑,怀中抱着一把降魔杵。
柳锦娘的拳头打在他的身上,就像是打在了棉花包上,软绵绵的将她的力量吞噬分散。胖道士收腹,接着往外一弹,柳锦娘被弹的连连后退。
胖道士用粗犷的声音道:“虬龙子,有礼了!”
柳锦娘:“你们中原武林一个个满口仁义礼智,还自居什么名门正派,却原来都是些个以多欺少的鼠辈,今天就和你们拼了!”她“呀”的大叫一声,一手里拿着她那手掌大小的葫芦。伸开双臂,从柳锦娘的衣领丶袖口丶裙摆下丶裤脚处,总之只要是衣服有缝隙的地方全都纷纷扬扬的爬出或飞出黑色的虫子。
凄厉的叫声令人听的头皮发麻,振的山林鸟惊兽散,却引的周围无数的蛇虫鼠蚁若潮水般前来“助战”。
六名道士站成一排,手挥拂尘在脚前的地上扫出一道长长的痕迹。那些聚拢来的大小毒物,行至划痕处就像是碰到了无形的墙壁,全都在那群道士脚前堵成了一团,甚至叠成几层始终无法往前越过一步。长生子六人将宝剑从背后抽出,投到不远处与脚前的划痕连成一个圈,将大小的毒虫尽数围在中间,就像是一个无形的罩子将它们困在了当中。密密麻麻的虫子们挤在那无形的罩子内进退不能,上下不得,如同是烧开的水一样,躁动的发出嘻嘻哗哗的声音令人头皮发麻。
见毒虫被困,柳锦娘打了个口哨,原本躁动的虫群若退去的潮水纷纷钻到地下。片刻的功夫在几名道士的身后喷涌而出。
这六人也着实是身法伶俐,连近在咫尺的虫群都扑了空。六名道士分别跳开躲避。
六人之中一名瘦小的道士,身背宝剑,手捧莲花香炉,肩头架着只白雉。他手扶香炉轻闭双目掐决念咒,原本冰冷的香炉竟闪耀起五彩的光,进而冒出缕缕青烟。他肩上的白雉扇动双翅盘着升起的烟扶摇直上越飞越高,原本隼鹰大小的白雉透过烟气竟然越飞越大,竟好似九天上的神鸟白凤。展开双翼似能遮天蔽日。白雉长啸一声,聚拢来的那些个蛇虫鼠蚁分分逃窜,柳锦娘的毒虫也都退缩不前。
道士睁开双眼,在香炉上轻轻扇了两下。青烟散去,那鹰隼大的白雉重新落回他肩头。
“小道应龙子,自幼与家师习得些许障眼法,今日随众师兄下山来见见世面,承让承让。”
柳锦娘:“你们中原人可真是恬不知耻,仗着人多欺负我一个妇道人家,传出去也不怕让人家笑话!”
长生子:“无量天尊,施主,功名利禄不过都是身外之物,贫道此来是见着棺中尚存六分人气,施主却将人用棺装敛似乎不妥。”
柳锦娘自知今日难以得逞,强说道:“今日姑且卖你们个面子,你们等着山水有相逢!”
言罢柳锦娘纵身逃走。灵蛟子和灵蟠子打算追赶长青子阻拦道:“她既已败逃不必就由她去吧,不必再追了。”
虬髯子推开棺盖:“师兄,是嘉兴府的花知寨!”
五人凑上前,见棺内的花云面色紫的发黑已无人色。
应龙子道:“师兄,这还有的救吗?”
众人一同看向长生子,只见他面带愁容的摇头:“难了。”
思索片刻他又道:“或许整个江南只有她可以了。”
长青子愣了一下立即领悟道:“师兄是说白节山的冷凝霜。”
……
赵廷玉和杨琳破窗而出的那一刻才发现,自己正身处客栈的第三层。意识到的时候身体已经越出了窗外,赵廷玉抱着杨琳已经不可能有法子回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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