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廷玉等人再次潜入汴梁。樊爻笑道:“怎样,我算的准吧,走这北门必能入城。”
“闪开!”
一队金人骑兵快马加鞭进到城中。
杨琳:“那你可算的这队兵是干嘛的?”
樊爻翻着白眼,佯装掐指一算:“天机不可泄露。”
杨琳:“依我看,是碰巧蒙对吧。”
樊爻:“笑话,小爷自幼通晓阴阳八卦,熟读…”
金其龙:“少说两句吧,先找个地方挨到天黑,再去找柯庆算账。”
樊爻:“不必,相信我,咱们只需要安心打探消息,明日正午必有结果。”
……
“说,你们是怎么把消息送出去的?”
“兄弟,我真的不知道呀,我之前只负责打探消息,不负责联络。”
柯庆鼻青脸肿的被吊在老虎凳上,苦苦哀求。
“说,那几个人和你什么关系?”
“我和他们真的没关系,我只是听从梁国公的意思捕杀他们的,我都帮你们抓了两次人了,你们还不相信我吗?”
“够了,住手。”刘麟倒背着双手站在门口。
柯庆如同看见救星一样:“梁国公,梁国公,您快救救我,救救我。”
刘麟摆摆手,所有狱卒全都出了去。
柯庆带着委屈的哭腔对刘麟说道:“梁国公,我真的不知道他们的接头人啊。”
“我知道,我知道。”刘麟点点头,搬过一把凳子,坐在柯庆正对面。
刘麟:“你说这京城出了这么大的事,惊动了北边的幹仁护法,连沧溟府的人也来了,京城两万军队,不管是事出有因还是纯粹的意外,我父亲必定是一国之君,需要体面的。”
“梁国公。”柯庆听出了刘麟让他当炮灰的意思,用哀求的语气说道。
刘麟:“只要体面了,大家就都好过。”
柯庆:“梁国公,就算跑了他们四个,那之前抓的也不下百人吧,当初您可是答应过我,绝不亏待我的呀。”
“我知道,我知道,父皇说了,事后许你以公侯之礼厚葬,前提是要用你的脑袋换大家一个体面。”
柯庆绷不住了,老泪众横的哀求:“梁国公,饶命啊。”
刘麟不在想听他嚎叫,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离去。
次日一早,柯庆的人头被高悬在城门楼上,城门口还张贴了一纸榜文。大致是说,柯庆是弃暗投明之后意志不坚定,再次反叛,是这次京城大火的罪魁祸首,现在已经被正法。
城南,城隍庙。
全城的大火让说不清的百姓受灾。伪齐朝廷不允许受难的人出城避灾,因此,平日里几乎不受什么香火供奉的城隍庙突然热闹起来,说是里面的人比肩接踵。
甲:“听说了吗,这次纵火是朝廷里出了南边来的奸细,把朝廷的事都摸透了,昨天放火就是为了救其他的奸细出城的。”
乙:“是吗,那几个人也是奸细啊,难怪昨天街上来来往往那么多兵呢。”
甲:“可不是嘛,现在,奸细已经被查出来了,杀了,脑袋现在就挂在城门上呢。”
丙:“真的假的,这么快。”
甲:“你自己去看啊,都张榜贴出来,人名字都有,叫什么木大。”
“那叫柯庆。”
一个穿着十分周正的中年男子凑了过来,几人见了他无不脸色一变,齐声道:“黄老爷。”
甲:“黄老爷,您这家财万贯的怎么也和我们这帮子穷鬼挤这庙里来呀。”
乙:“是呀,城北的居养院和安济坊还有冰素酒喝,哪像这里,臭气熏天都没人管。”
黄老爷:“你以为现在是徽宗皇帝的时候,那地方是个人就能进,我和那刘豫不沾亲不带故,八竿子打不着。”
丙:“你儿子不是在巡防营挡差吗,怎么,没给他老子你混个居养院的床位躺躺?”
黄老爷:“混个屁,那是当差又不是当官儿,还居养院,哎呦,这赵家皇帝一走可算是彻彻底底的变了天咯。”
甲:“你们家那么富干嘛跑这来呀?”
黄老爷:“还说呢,那天我在家数钱呢,那头驴拉着个冒火的车就把我们家西院墙撞塌了。”
乙:“驴车,这么大劲儿啊?”
黄老爷:“那火让墙砸灭了,驴当时就咽气了,我寻思着,半面墙换头驴吃,也挺好。”
丙:“你心也够大呀!”
黄老爷:“我还挺美,嘿,哪成想外头飞进来几个火球,顺着窗户叫唤着就钻我屋里去了,火当时就着了,我正张罗着救火呢,谁料想巡防营的来了。”
甲:“你儿子回来救火了?”
黄老爷:“要是那兔崽子还好了呢,就他妈这帮子有爹生没娘养的小王八羔子,进了我们家见什么抢什么呀,这不,火也没救了,老爷我这也成了光杆了。”
乙:“闹了半天你这也成了我们这样的穷鬼了呀。”
黄老爷:“你们呀,乐就是了,朝廷的赈灾政策可马上就批下来了,不出一年老爷我还得东山再起。”
甲:“可不敢打包票,现在的皇上可不姓赵了,十年了,皇帝老子换了三家,那叫个黄鼠狼下耗子一窝不如一窝。”
乙:“好歹都是汉人。”
几人一阵讥笑,一旁的杨琳等人也听的低声发笑。
朱罡凑到樊爻身边:“老弟,算的够准的呀。”
樊爻:“嗨,这算个什么,小爷我占星问卦无一不通。”
杨琳四下里张望:“哎,你们几个看见赵廷玉了吗?”
凌焱:“他一早就拉着金其龙出去了。”
杨琳:“他去哪了?”
凌焱摇摇头。
外面一阵骚乱。
“哎呀不要抢不要抢,都有。”
“哎呀,真是大善人啊,大善人啊。”
片刻后,骚乱声停止,进来的人几乎都拿走东西往嘴里塞着。
“给。”赵廷玉拿着个油纸包着的饼递给杨琳。
“你这是去哪了?”
杨琳接过东西,小口的放到嘴里慢慢咀嚼。
赵廷玉:“我见他们挺可怜的,就让其龙兄弟帮忙,陪到城里买了百十个饼子发给他们。”
杨琳:“你傻呀,哪来的那么多钱。”
金其龙道:“他把脖子上戴的一块玉给了铺子的老板,那老板抱着那块玉佩跟见了亲爹一样,死活不肯松手。”
杨琳:“你怎么不劝劝他。”
金其龙:“他大早上起来就拉着我出去,让我帮他抬东西,我掏钱掉了个铜板,就弯腰捡个钱的空他就把玉佩给人家了,老板攥着就是不松手。”
杨琳:“什么样子的玉啊?”
金其龙伸出小拇指比划着:“大约和我这小拇指这么大,没太看清楚刻的是个什么?”
朱罡坐到赵廷玉身边,上下摸索着赵廷玉的身上。
赵廷玉嫌弃的推开朱罡:“你干嘛?”
朱罡:“你小子太乱花钱了,简直是不知好歹,我得替你师父看着你,身上还有什么东西。”
赵廷玉:“没了,我身上没值钱东西了。”
朱罡:“你脑子进水了。”
赵廷玉:“我只是觉得,只是觉得毕竟是我放的火害的这些人无家可归。”
“好啊,原来是你放的火!”
蹲在赵廷玉前面吃饼的男子突然站起来指着赵廷玉叫嚷着。其余的难民听到,纷纷站起来指着赵廷玉,指责很快转变成谩骂,进而上升到用杂物扔砸赵廷玉。
杨琳挡住赵廷玉:“喂,你们有没有良心,人家卖了家当给你们吃的,你们怎么还……”
杨琳被人群中丢来的一只鞋砸中了脸,随后人群再次躁动,各种东西劈头盖脸的朝几人砸过来。
“你们讲不讲道理呀!”
杨琳愤愤不平,双拳紧握,一副要和他们干架的样子。
“给一张饼就想了事啊。”
“就是,他烧了我们那么多东西。”
“陪我们房子,不能便宜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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