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往“死里逼”的话,周氏还故意说的很大声,几个露过的黄土村人听见了,纷纷摇头,看着巢宗去的脊背,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
真是,这贵人府上的恶奴,长期欺压齐家的事,整个跳马湖都知道了。
巢宗去却依旧没那个自觉,只看着周氏讪讪笑道:
“这话可不能乱说啊,齐大嫂子,你们家姣娘若是将来攀上了咱们小殿下......”
“谁说的?我家姣姣儿有婚约了,谁说的这话来败坏她的名声???”
齐周氏一下子就跳了起来,她把银子和收条都塞到巢宗去的手里,气道:
“巢大人还是莫乱说的好,快快收钱,正好趁着我家三位爷都在家里,好把树种下了。”
但是巢宗去却没被转移话题,他在愣神间,钱是收了,也在收条上签字摁了手印,才是疑惑的问道:
“你们家姣娘有婚约了?什么时候的事啊?”
“不久前!”
周氏一副“我很忙,什么都不想说”的样子,侧身出了院子,让拖着板车的那两个给巢宗去打下手的人,将板车上的树给抬进院子里去。
巢宗去想了想,觉得这事儿似乎有点儿不好了,也没跟周氏多聊些什么,赶紧的转身出了黄土村,回集上找他兄弟巢来。
目前废太子与殷泽密谋,的确是将目光放在了盛姣姣的身上,这事儿还没有正式的谈起,但伺候贵人的下人们就都知道了。
毕竟要伺候主子,主子的什么想法都要提前琢磨好才行。
前几日殷泽才让下头的人去打听一下盛姣姣,这两日就有好几拨贵人府的下人,明里暗里的跑到齐漳与齐家人面前,让齐漳进献盛姣姣给贵人了。
盛姣姣有婚约一事,绝对是个重大消息。
看见巢宗去匆匆的去了,周氏哼哼几声,让人将树抬进了院子,又回头去唤齐家三个爷出来种树。
盛姣姣也跟了出来,她偷偷的吩咐着齐桡,让他也去种树,并且往土坳里头种。
这个时候,盛姣姣已经盘算好了,要把这棵苹果树的存在,告知给家里人了。
她看过林子里那些树桩旁边长出来的小树,盛姣姣的水虽然不能让被砍断的树木重新恢复原状,却可以用大树深埋在土壤内的树根生机勃发,重新再孕育出一棵树来。
那如果是这样的话,盛姣姣就用原来的苹果树树根,再催生出一棵苹果树来,是不是也可以呢?
假以时日,催生出一片苹果树林来,也不是梦想啊。
她有了这个想法,就要开始布局,务必让这个梦想变成现实的前提,就是要将苹果树林的来历给铺陈清楚。
慌言的腹稿她都已经打好,就说巢宗去一不小心,居然给齐家拖了一棵苹果树回来......还一不小心,被齐桡种到了土坡上。
然后又说巢宗去每天运来的那么多树木里头,今天有一棵苹果树,明天有一棵苹果树,不多时,一片苹果树林就成了。
齐桡很听盛姣姣的话,扛着一棵树就去了后院,周氏来不及问他种到哪里去,只顾着清点被放在院子里的树木。
她点了几遍,待拉板车的人走后,周氏才脸色愠怒的对盛姣姣说道:
“这个巢宗去是越来越过份了,你看他这会拖来的树,这么多......”
原先巢宗去还有些分寸,每次来送树卖,都只拖一板车的树,这回他拖了两板车。
当然,他说是送的,但后来了解到盛姣姣有婚约之后,钱他照收,收据照签不误。
盛姣姣安慰似的握了握周氏的手,
“往好的方面来想的话,其实咱们家就是因为种了这么多的树,所以水土也变好了不少,虽然没办法改变大环境,可是如今后院小树林里的草药,我看生长的还不错,不过几日又能摘一筐了。”
顿了顿,盛姣姣又笑着说道:
“如果实在是嫌树多,咱们可以把这些树砍一点儿,就在咱们的屋子旁边建个私塾。”
盛姣姣早就有这个想法了,她之前要搭的葡萄架已经做好,不过还没找到葡萄种子,这天气一日比一日凉,也过了种葡萄的季节。
但正是因为天气一日比一日凉,盛姣姣看那些孩子每日坐在院子的地上写字,她多有不忍,有条件的话,还是给孩子们搭个私塾吧。
如今齐家的树也多,砍掉一棵后,只要盛姣姣勤快些浇水,那些被砍掉的树,又会在几日后长出另一棵来。
既然如此,那就多砍几棵,建完私塾后,再做几张书桌。
周氏一听,恨不得抬手拍打盛姣姣了,她嗔道:
“咱们花了这么多的钱买来的树,你要砍了建私塾,可不得心疼死你大舅娘了。”
上回盛姣姣砍树搭葡萄架,就属于先斩后奏,周氏没反应过来,可这回她还说要多砍几棵,周氏就不干了。
她太清楚每日花出去了多少钱,才买回来的这些树。
这些树看样子还没有死呢,虽然村子里有不少的人说,齐家的树根本过不了冬,可是这不还活着呢嘛。
周氏又说道:
“等这些树都死了,你再砍了随便做什么去,就是当柴禾烧了,大舅娘都不管你,可它们现在还活着,就别动了。”
“是!”
盛姣姣抿唇笑着,眼中都是慧黠,灵动的仿若九天下凡的神女。
周氏看惯了她这漂漂亮亮的样子,气也生不起来,只瞪了一眼盛姣姣,转身进了屋。
这厢,巢宗去已经匆匆回了集上,找到了他哥哥巢来,将盛姣姣已经说亲的消息,讲给了巢来听。
“可有打听到,说的是哪户人家?”
巢来跪坐在席子上,眉目低垂,心中已经迅速掠过了许多个想法。
若是寻常人家,给男方家一些钱财,让男方退亲便是了。
巢宗去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一边吃着桌面上放着的鸡腿肉,一边邀功般说道:
“这个我早就打听好了,听说是谭戟。”
“谭戟?”
巢来惊的一抬头,身子往前倾,问道:
“果真是谭戟?”
“怎么不是?”
吃着鸡腿的巢宗去,撕咬着手里的鸡腿,对巢宗去摇头晃脑道:
“阿兄,这事儿我觉得挺正常的,谭戟与齐漳是发小儿,从小穿一条开裆裤长大的,谭戟十分能干,那个盛姣姣也是十里八乡的大美人儿,我打听过了,不少人都觉得,也该是这样的儿郎,才配得上那个盛姣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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