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们都是十分热忱的,在替谭戟捉大雁,他们都是东营的兵,自然不会在盛姣姣面前,输了谭戟的面子。
谭戟回头看了身后的弟兄们一眼,锐利的目光重新放在了一只落在远处的大雁身上,他拿出一把小石子来,搭在弹弓上,瞄准了这只大雁的翅膀......
不能直接射死大雁,因此不能用弓箭,也不能上捕兽夹,怕是伤着大雁的脚。
因是纳采用的,也不能让活雁半死不活的,身上的毛更是不能伤着,所以只能用上小孩儿用的弹弓了。
就算是用弹弓,这下石子儿的位置也得刚刚好,必须得把大雁的伤控制在一个小范围内,最好是养几天,到了纳采那日,活雁身上的伤就好了,又活蹦乱跳了。
这样才喜庆。
为此,怕是一对大雁不够,得多捉几对活雁,到时候才好挑一对最好的做纳采礼。
“嗖”,一颗石子从盛姣姣的前方飞过去,她还没看清前面都有谁,就见着侧手边的不远处,一只大雁扑闪着翅膀,欲往天上飞去......
“抓活的!快”
郑岭一声令下,十几个男人从牧草土坡后面冲出来,去扑那只大雁。
它的翅膀被谭戟的石子打中,受了疼,往天空扑腾两下,飞的不快,刚上天,就被郑岭跳起来,抓住了一只脚,使劲儿把它从空中拖回了地面。
“抓到了,抓到了,阿嫂,看我抓到了!”
郑岭高兴的叫了起来,现在盛姣姣和谭戟连纳采都没有,循礼不能够随便乱喊,但大家都是粗货,他既可当着谭戟可以唤盛姣姣为阿嫂,自然也可当着盛姣姣和齐漳的面这样唤。
躲在暗处的齐漳,胜负心一下子被挑了起来,狠捶一下前面的黄土。
总觉得自家阿妹,吃了个大亏。
齐漳已经控制不住要刁难小舅子的心了。
此时,骑在马上的盛姣姣偏头看去,正好看见谭戟从远处爬起来,拍着身上的土,他一抬头便是对上了盛姣姣的眼睛。
两个人都飞速的撇开了对视的双眸,仿佛不认识那般,心里头有些莫名的......羞意。
就好像,他们之间有一场真的婚事一般。
未婚夫妻人前见面,总归要比别人显得别扭许多。
“我看看,我看看。”
陈阿娣从马上跳了下来,去看那头活雁,她笑着拍手,回头对同样跳下马来的齐明说道:
“真有意思,一只活雁恐怕不够,我们也来帮忙捉吧。”
齐漳领着人走过来,没好气的捶了一拳齐明的肩,
“还捉什么,雁群都被你们惊飞了,就这么落单了的一只,又小又丑,我阿妹可不要这只雁。”
这话是说给谭戟听的。
他手里拿着一把石子走过来,黑眸撇了一眼齐漳,再看向郑岭手中抓着的,不断扑腾的雁,也觉得嫌弃,道:
“晚上再捉吧,晚上会有几个大雁群在这里休息。”
他和齐漳带的人本来就够多了,陈阿娣一来,带了一长串的护卫,这里的人气太旺,马太多,大雁群轻易就不会从天上下来了。
所以得等到晚上才行。
一听说晚上在捉雁,登时所有的人都放松了下来。
如今属国人被打退,这一片儿可安宁的很,有人便是起哄,
“那咱们去打些猎物来,一边等着,一边弄点吃的。”
“行啊。”
几名东营的少年就牵出了马来,有人喊道:
“西营的,走,打猎去,我们比比看,谁打的最多。”
前方,喊着要比赛的几名少年,都是差不多的年纪,他们的眉眼让盛姣姣看着都眼熟,差不多都是未来谭戟麾下的将帅。
一将功成万骨枯,这些鲜活的人里,有的早早的就白骨埋沙场,有的跟着谭戟身经百战,浑身伤痕累累。
而大泽马上要迎来数年动荡,局势的大变迁里,死了无数的人,又有多少人,活成了百姓们心中的神话。
齐漳这边的人陆陆续续的走了过来,也上了马。
谭戟身后一人,看了一眼齐漳身后的盛姣姣,笑着揶揄道:
“隔老远了看,我还道是谁呢,早知道就应该是阿嫂了,阿嫂,你瞧我的马,我的马可是从属国收缴来的战马,营长手里有许多这样的马,过几日纳采的时候,你管营长要,让咱们营长也给你送一匹。”
说这话的人,听口吻,应是谭戟的东营人。
如今只有东营的人,是谭戟的兵,才会唤盛姣姣阿嫂。
盛姣姣骑的马是陈阿娣的,那匹马一看就不好,挺普通的马,不是良驹。
西营的兵都是齐漳手下,自然也抱着同齐漳一样的心思,虽然都是来帮谭戟捉大雁的,可也是成了心的刁难开了。
有西营少年哼了一声,
“战马算什么,你们东营要是有心,纳采就该送汗血宝马。”
这话可是狮子大开口了,汗血宝马那是个极为金贵的马种,就是家里有万贯家财的财主,都养不起这个玩意儿。
东营的少年们,被激的一下哑了声。
架子杠在这里,是接还是不接?
接了,谭戟就真要在纳采时候送盛姣姣汗血宝马了,不接......好没面子,证明自己好穷,养不起汗血宝马,啊啊啊,憋屈。
盛姣姣也觉得西营刁难的太过了,急忙扯了扯前方齐漳的衣角。
齐漳撇了一眼谭戟,回头,冲盛姣姣笑道:
“没事儿,阿戟手里有许多良驹,咱不要汗血宝马,多问他要几匹良驹,狠剐他一笔。”
刁难归刁难,狮子大开口,未免又太对不住兄弟了些。
是以,齐漳退了一步,算是替谭戟解了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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