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完纸钱,等余热散尽,李斯捧起玉碗,道声:“回家喽!”
一道身影突然从砖垛后转了出来,拱拱手对着李斯道:“小老儿寻思着今日是贾公子的三日祭,你们定会来的,果直就遇到了你们。”
李斯将碗收入袖***手还礼道:“小子见过刘里长。”
薛宝钗擦去泪痕,微福了下,“本来想着明天再到贵府,以感谢令侄护送我那贱婢及碧儿归家之恩的,没想到今儿在这遇上老丈了,倒是让我省了一趟。”
刘子敬摇摇头,“薛姑娘此言差矣!是我侄儿护送的,这本来不上唇舌。可你若执意要谢,总得当面对他说方显真诚。”
薛宝钗本就怕他这包打听追问玉碗的事儿,故意以此为话题,叉开他的关注点。
说是感激,有!
专程登门致谢?不至于!
对那个贩履小儿,薛宝钗看在刘里长的面子上,偶尔也应付他两句话。
可那小子,却是个不识好歹的,有事没事,就往莲花庵跑,牛皮糖一样的缠人。
薛宝钗因为宝玉寻死觅活,心里一直七上八下的,自然没好脸子给他。
可他倒好,二十多的人了,听不得薛宝钗两句重话,自己就先抹开了眼泪。
薛宝钗阵阵反胃,“那倒也是。若说真诚,自然是埋在心底才好。”
刘子敬眼角的褶子更深了,“原来薛姑娘心里也是有我那侄儿的,若我那侄儿听到,肯定高兴得三天三夜不睡只怕也是少的。”
薛宝钗板着脸,“公子,咱们回家!”
三言两语,李斯就听明白了。
原来,昨晚是刘里长的侄子送碧儿跟莺儿回家的。
看来,这大侄子是宝丫头的粉丝了,有必要了解下潜在对手的情况。
“刘里长,令侄是……”
刘子敬神情颇为倨傲,“刘备,字玄德。”
“谁?”李斯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也重生了?
这大离王朝老虎拉磨——乱套了。
刘子敬一脸得意,“李公子也听说过我那侄儿?我那侄儿别看只是个卖草鞋的,却是个奇人!两耳垂肩,双手过膝,不但六艺俱习,为人更是敦厚仗义。”
李斯一听卖草鞋,更加确定,是他,是他,就是他!
对于这个哭出三分天下的刘皇叔,李斯敬谢不敏,没了聊天的兴致。
狗屁天下英雄唯使君与操耳。
爱谁谁!
有本事,把这光怪陆离的大离王朝拆分成十八瓣儿,又关我屁事!
气话是这样说,可李斯还是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原主的原生家庭。
大离皇帝既然已经追杀原主到了这鸟不拉屎的沂州府,身处京城的李家只怕早已凶多吉少。
再想起十八年来,无微不至地照顾原主,被锦衣卫追杀而走散后,下落不明、不知死活的玉姨,即便是穿越来的李斯,还是大为痛心。
不单纯是共情。
玉姨,心地那么善良的人儿,于情于理都不该惨死才是。
刘子敬还在喋喋不休地吹嘘他的侄儿,不但李斯,薛宝钗更是早已兴趣缺缺。
简单告别后,两人踏上了回家的路。
二人各怀心事,一路自然无语。
只有张青这条青狼狗,仿佛永远不知疲倦地奔前跑后,吓得薛宝钗不时往李斯身边靠。
李斯乐得揩油,趁她惊个趔趄时,牵住了她的小手。
薛宝钗连甩几下不掉,只好红着脸由他轻薄。
两人一狗经过武大郎炊饼店,铺门居然开了。
李斯有心让张青与武二相认,好探下武二的情况,于是走了进去。
武二光着膀子,左肩上缠着烂布条做成的绷带,躺在面板上直哎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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