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谦益把山羊胡扯断好几根,犹自不觉,“王师北定,民静国安!有你这番翻然悔悟,东林书院定当全力助你,杀尽忠,除客氏,清王侧!”
李斯见这山羊胡喟然自叹,心道,你谁啊,懂个茄子啊,就在这儿自己强行加戏。
对了,这山羊胡刚才好像自称钱谦益来的。
莫非,他就是那个被后世称为文人之耻,贻笑大方的“水太凉”?
且试他一试!
“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
钱谦益又扯断了一根胡须。
良久,他转过身来,对着李斯深深一揖,“这位公子好文才,好心境!苏佛之辩,料来也不过如此。”
李斯心中一动,莫非,此时的他,还未遇见柳如是柳姑娘,是以不知这句词?
或者,这方世界压根儿就没有柳如是,更不曾有辛弃疾?
就在这时,王安突然又大叫一声:“颦儿!”
“义父,是我,我是布儿!”
吕布看了眼王安,盯着李斯道:“先生,我义父这是何故?”
李斯恨他刚才差点儿把自己掐死,当然不会说破这老太监可能是北静王重生的事儿,没好气地道:“何故,何故,有你们这些不孝子孙在,劳心费神,做恶梦了呗!”
吕布被抢白得脸一阵红,一阵白。
李斯怕王安再说出什么不好收拾的话,上前晃晃他道:“喂,醒醒,醒醒!”
王安打个哆嗦,缓缓睁开眼。
吕布一个箭步窜过来,“义父,你醒了,儿子在呢,儿子在呢。”
“布儿?”王安昏黄的眼睛无力睁着,“我这是要死了吗?”
吕布跪在案前,紧紧攥住王安的手,“不,不,义父您这是大好了。”
王安看了眼李斯,有气无力地对吕布道:“布儿,要想保命,你一定要记住:八千女鬼,断不可留!碧月杀…杀…”
说到这里,他喉咙抽风箱似的连连咳嗽,哇地吐出一口紫黑凝血块儿。
吕布点点头道,“是,义父,孩儿一定会杀了碧月,为兄长报仇。”
“孽…”
王安气得再次咳嗽。
钱谦益脸色大变,连忙围了过来,“师兄,可是杀之不得?”
王安欣慰地咧下嘴角,眉头展开,“李…方,红丸…不…不进。”
这回,连钱谦益也抓瞎了,两人都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李斯皱着眉头,对这王安虽没记忆,可这严东楼、钱谦益,大明历史上都曾真实存在过的人物。
这老太监说的“红丸”,莫非就是明末三大案之一的“红丸案”?
当时,正式登基不过十余日的大明泰昌帝,服食了大鸿胪李可灼呈献的仙丹后,一命呜呼。
吕布不解义父之意,只好胡乱先答应着。
王安闭目良久,喘息半天后方道:“你们先退下,咱……我要与小仙师说几句话。”
钱谦益愣怔了下,难怪今上崇道修仙,只怕就是受了师兄这大伴的影响。
吕布站起来,直直地瞪着李斯,他果真是蓬莱仙岛上的仙人?
也是!
义父中了砒霜,都已病入膏肓,随时要死的人了,若非神仙手段,哪能服下药后便清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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