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户?
李斯心中一动,莫非因为潘金莲的死,张大户抓住了武大郎?
他挤了进去,只一眼,不由直倒抽冷气。
一个豹头环眼的络腮胡汉子,扶着一杆直插在地的丈八长矛,矛尖上挂着具吧嗒吧嗒滴血的花信女子。
络腮胡脚下,踩着个明显是读书人打扮的白面男子。
“乡亲们,庄邻们,老少爷们都帮我阿飞评评理。这曹阿瞒趁我醉酒,竟然与我娘子勾搭成奸、通宵共宿。你们说,这小白脸可不可恨,该不该杀?”
人群跟着起哄。
“可恨,可恨!”
“该杀,该杀!”
被称为曹阿瞒的白面书生,一身泥污,倒也不太紧张。
“阿飞,误会,误会啊,都是你家娘子逼太紧,我才不得不啊!
我与你情同手足,怎么可能做出如此无耻下流之事。
我一个书生,读的是经史子集,修的是浩然正气,宁可天下人负我,亦不愿有负天下人的。”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耳熟啊!
李斯骤然想起,曹操,字孟德,小名阿瞒。
那手持丈八长矛的汉子,是张大户家的儿子,曹操喊他阿飞。
次哦!
李斯打个哆嗦,连他们也重生了?
丫丫个呸呸的,这到底是什么世道哦!
“好!”张飞听众人都支持他杀人,两手抱拳拱了一圈儿。
“老少爷们,都帮我张飞作个见证。奸夫**按说该浸猪笼的,我张飞人糙却心善,就给小阿瞒个痛快。大家说怎么样啊?”
人群沸腾了,叫好声此起彼伏,连绵不绝。
“你就快开始吧,都大半夜了。”
“光说不练假把式。”
“就是。乍看他敢杀娘子,还以为不随他爹,不惧内呢,谁知不过也是个银样蜡枪头罢了。”
“我可是听说,那阿飞是他娘从山沟沟里捡回来的,肯定不会随他爹的。谁知道呢!”
曹操的脸更白了。
好话说尽,嘴皮子都磨薄了,奈何张飞就是软硬不吃。
他不但要杀自己,更生怕别人不知道,在这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前前后后折腾一个多时辰了。
杀人诛心,杀人诛心啊。
以前轻视他了,只道他是个粗人,哪成想也是个有心机的。
悔啊!
在畅春园,没打着狐狸反惹了一身骚。听说那旦旦仙子,因为我的三言两语,竟然悬梁自尽了。
严东楼正派人满城抓我,吓得我有家不敢回,就躲到阿飞家吃酒。
酒足饭饱,自然要做些爱做的事的。
哪想到,却被阿飞抓了个现形。
狗日的衙役,你们倒是快来抓我呀!
他瞅了一圈,一眼就看见了鹤立鸡群,一幅读书人打扮的李斯。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曹操突然吟起了诗,这让众人有些懵:都这节骨眼儿上,还发什么闷骚!
李斯微微一笑,好你个小阿瞒,这是指望着以诗动人,好让我惺惺相惜啊!
可惜,爷不好这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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