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儿撇了撇嘴,“哼”了一声,往周春怀里钻,“那琳儿便和嫂嫂走。”
周盈道:“就别雇人了,我与春儿都会驾车,你既有正事要办,便自去吧。夜里风凉,记得雇个带蓬的马车回家。”
赵正叹了一口气,拉着周盈走到一旁,小声道:“这几日不回了。”
“怎么了?”周盈看出赵正是真的有事,但又不知道是什么事,一时脸色有些僵硬,“元郎在县城有相好了?”
“你嘴里就蹦不出象牙来!”赵正遭不住,便把要打仗的事跟她说了,反正今天早上这就已经不是国家机密了,此时说说也无妨,“我走之后,你要照顾好春儿和琳儿,如果前线战事不顺,我定会托人转告与你,那时,你便收拾些细软,去兰州寻你们周集的族亲。”
“元郎!”周盈深吸一口气,眼睛里却已是有了泪水,“要走便让春儿带着琳儿走,我定会在平凉等你。”
“没到那时候呢!”赵正心说不至于,只是为了以防万一,怎么搞的要生离死别了似的。
周盈却坚定道:“我不管,我是你明媒正娶的娘子,元郎在哪,妾便在哪。元郎活着,妾便活着,元郎若是死了,妾便陪着你去阴曹地府走这一遭。”
赵正有些受不了周盈那眼神,连忙低头认错,“娘子,是我不对,我不该吓你。你好好的,在家呆着,少则半月,多则三五月,我便回来了!”
周盈点点头,“此事我不与春儿说,可有机会,你也要让她知道,她也是你娘子。”
“是是是是!”赵正一边用衣袖擦周盈眼角盈出的泪水,一边使劲点头,“有机会抽空回家我再细说。”
赵正把三人送到城门口,周春驾着车,一步三回头。周盈给了她一个爆栗子,小心看着,琳儿在车上呢。周春憋着嘴,想骂又没骂出来。
马车过了护城河,往西向平凉而去。赵正看着马车渐渐地消失在了视线中,深深地出了一口气,正自摇头时,忽然一个声音在背后响了起来。
“赵里君?”
赵正一听这声音似乎有点耳熟,转头一看,却是军械营的曹司仓。心道正好睡觉缺枕头,直问:“曹司仓,骑马来的还是坐车来的?”
“坐车!”
“那好,一起,我正好要去军械营!”
……
入夜时分,赵吉利和赵大柱带着平凉十几个后生开十一路到了军械营。
赵吉利远远地看见赵正站在军械营的辕门口,一个人孤零零的,就嚷嚷:“元良,这良辰美景的,你在这唱空城计啊?”
“……”
赵大柱凑了过去,“我们来的路上碰见嫂子了,你让嫂子她们自己回村啊?你多少送送啊!”
“有甚送的,这狗日太平盛世,国家中兴的!”赵正懒得解释,凑着辕门口火把的光,瞅了一眼赵吉利和赵大柱身后,都是平凉十四五岁的小年轻,吃了一惊,嘴上不由地骂了起来,“叔伯们呢?你们带二娃这群半大小子来干蛋呐,虽说不是冲锋陷阵,可这也是打仗啊,兄弟伙!”
谁知人群中的赵二娃跳了出来,“叔伯们年纪都大了,他们打完了他们要打的仗,这回轮到我们去了!”
平凉弟兄个顶个的,营养好,身体棒,十四五岁虽然不如叔伯强壮,但都在乡下种地摸鱼,也不差到哪去。只是赵正一想到这年纪,就想起了周春,这不都是孩子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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